恋恋葡萄酒(125)
可是还没等他来到院子大门,脚下的大地又一阵晃动,他双腿一软,差点连带着司徒安然一起摔倒。但他最终撑住没摔倒,又腾出一只手,麻利地开了院子大门的锁,又抱着司徒安然奔向院子外的开阔之地。
等他们跑到开阔之地时,才发现西边天空一片不祥的黑红色,映亮了整个村庄。时有闪电劈下来,却无雷响。世界静得可怕,脚下的大地极不安稳。
就在陆和暄抱着司徒安然来到开阔之地长舒一气时,脚下的大地又震动了一下。
地震!
这时,醒来数秒的司徒安然,后知后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但脚下大地的地震充其量也就四五级,心灵深处的地震才是十级二十级满级的——
暄儿他,站起来了!
司徒安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并不是被地震晃的,而是被暄儿竟然站起来这一事实晃的。她甚至怀疑自己还在梦中,天知道她做了多少次梦,梦见暄儿从轮椅上站起来了。
一时之间,她分不清这是清醒着的世界,还是睡梦中的世界。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搂住暄儿的后脖颈,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像是时空错位,又回到十年前西北那个寒冷的夜晚,她掉进酒桶里,被眼前这名美男子救上来。他带着她奔到开阔的葡萄园,星光下,她也从一样的角度仰望着他的俊脸。
他还是那样的强壮有力,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在衣衫下若隐若现,仿佛一樽活生生的雕像,诠释着男性力量的魅力。此时他那修长的双腿并没有被困于轮椅内,而是像两根充满力量的钢筋,支撑着他矫健的身躯,以及另一个女子的重量。
司徒安然将自己的手腕递到陆和暄面前,说:“咬一口。”
陆和暄诧异地看着怀里这名眼睛瞪得大大的女子,有点想笑,但嘴角还没扯开一个笑容,就忽然僵住了。他,站起来了,还抱着然然姐从屋里奔到了屋外。
他并没有对着然然姐的手咬上一口,而是将她放下,然后尴尬地跺了跺脚。他吱吱唔唔地说:“嗯,地、地震。”
又一道闪电,劈亮了暗红色的世界。空旷的田地上,司徒安然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裙站在自己眼皮底下,胸前那一片起伏的白色,在闪电的映照下亮瞎了陆和暄的眼。
司徒安然还在怀疑自己做梦,于是一狠心,张嘴狠狠咬了自己的手臂一口。疼,真疼!这么疼,也该疼醒了吧!
可是,眼前的人儿依旧站立着,挺拔如松。
她终于意识到,她的暄儿是真的站起来了。一个高兴,她忘了自己衣着单薄,也忘了暄儿下半身并没有瘫痪,整个人飞扑进陆和暄的怀里。她伸出柔软的双手,环抱住陆和暄的整个后背,紧贴着他胸前的温暖。
“暄儿,你站起来了。”她喜极而泣。她将头埋在陆和暄怀里,不去想为什么暄儿忽然站起来。
陆和暄也紧紧搂住怀里的女子,用略带低沉的嗓音愧疚地说:“然然姐,其实,我的腿,一直都没事,早就恢复知觉了。只不过,我一直欺骗着大家,包括你。对不起。”
“站起来就好,别说什么对不起。”司徒安然紧贴着他的胸膛,那么结实、那么温暖。是她告诉他遇到危险要躲开的,她很幸庆暄儿能举一反三,至少他自己想明白了,遇到危险还可以伪装。
一下子,她读懂了暄儿这些年来的不容易。明明双腿正常,身体健康,还精力旺盛,却不得不假装残废与萎靡,时刻被困在轮椅上,以尽最大可能地保自己安全。
这时,一个羞羞的念头闪过头脑。既然暄儿下半身没有瘫痪,那他那方面是不是也正常?一个年轻、健康、血气方刚的男子啊……
这么想着,一阵窃喜涌上心头。她要把持不住了,她要笑出来了。
陆和暄也感觉出怀里的女子并没有怪他欺骗与隐瞒,反而还欢天喜地,甚至满肚子怀水。他一时感动,也真情流露:“谢谢你,然然姐。我以为你知道我骗你会生气,但我确实是不得不这么做,那个人,好可怕——”
司徒安然抬起手,竖起两根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她抬起头,眼里有泪光在闪烁,笑吟吟地说:“别提那个人,多扫兴。我们现在就很好。”
她单薄衣着下的身体是那样柔软,陆和暄只觉得体内有一万匹野马在狂奔。忽然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支配着他,他抱起怀里的女子,顺势将她扑倒在大地之上。
司徒安然也没有反抗,任由暄儿将她扑倒。她仰躺在大地之上,大地时不时发出轻微的颤抖,余震多次。但属于他俩的地震,在十年后的这晚,才真正到来……
***
此次地震四级多,余震多次,并没有给这一片区造成多大损失,就是离碉楼最近的那栋农民房,也就是菲雪小姐购买下来想要打造成“和雪”酒窖的农民房,轰然倒塌。
并不是这栋农民房的质量特别差,而是菲雪小姐购买回来后请人对其进行改造,拆掉了一些梁柱,却没来得及补上另一些梁柱时,就停工了。前段时间大暴雨,对其进行了无情冲刷,这晚的四点几级地震,彻底将它震塌。
而这栋农民房虽然是菲雪小姐购买的,但产权上写的却是陆和暄的名字。那是菲雪小姐赠送给陆和暄的爱的礼物,只不过项目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而陆和暄,还得背负起重建它的责任。没办法,房子产权在他名下,他成了冤大头。
同样轰然倒塌的,还有碉楼院子大门口那两棵高大魁梧的仙人掌。本应长于干涸沙漠的它们,却偏偏长在了雨水多的岭南。前段时间长期暴雨,已将泥土泡得稀软,加之狂风与地震,于是它们也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