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暗云深(35)

她说道：“孟洱学姐帮了不少忙，到时候要给她封大红包。”

蒋生没忍住拿了块芒果被姜北打了下，吹吹被打的手道：“这么着能行吗？”

“要上战场你怂了，说好的兄弟一生一起走哪里去了，组合已四分五裂。”付久正在调音，回他。

全场都黑着灯，氛围拉满。

“下一个节目是高一十一班带来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大高个》”

戚斯清正拿着手机看学校在微信展开的直播，“还挺有活啊？”

姜北嘴里还吃着芒果干，一手掐着手机夸赞道：”生A这合唱还挺齐的啊。”说完又抚摸了下架子鼓，“宝贝，等会你就要离开我十分钟，别想我哈，当然了，你不想我我也会想你。”

“切，做作。”艾思瞳白她一眼，玩笑着说，手机放在梳妆台上，另一手在给付久做发型。

那边裴清诀刚从更衣室出来，戚斯清把一杯柠檬水递过去顺便帮他插上吸管。

他接过吸了一口问：“你从哪里来的？”

“今天能出校啊，那会买的。”

“喔，我忘了。”

戚斯清正摆弄裙摆，看贺冕那边上场了，“贺冕他们上场了啊，这个鱼尾还挺抽象的。”

她安排的是贺冕他们上场之前在大幕布后边把键盘、架子鼓和线什么的都弄好，再用和童话剧背景同色系的布盖上。

她滑动屏幕截了好多张图，裴清诀问她在干嘛。

她说：“薄莺让我帮她截图呢，虽说有咱们班的在底下拍照，她还想要一份实时直播中的。”

“走了，要上场了。”

“哦哦。”

直播中，贺冕的最后一句台词念完下场，台上放起了烟雾和粉红色灯光，弄的人看不清东西，大幕布迟迟没有落下，反倒是从烟雾中出现了几道看不清的人影，同色系的布被撤下，露出架子鼓和键盘的形状。

此时音乐声响起，四分钟的音乐快弹被缩成三分多一点。

只要你在我身边丶所有蜚语流言完全视而不见，请不要匆匆一面…传说中你为爱甘心被搁浅，我也可以为你潜入海里面…

随着音乐，身影也在轻轻摆动，这一切是一场美丽的梦，她不希望梦燃烧殆尽，年少时的梦还是更璀璨、绚烂，继续做完这场梦吧，醒来的晚些。

世界请为之颤抖，我即是最闪烁。

她还看见文艺主任正坐在第二排气势汹汹的看着他们，随便。

结束时付久还吹了个口哨，做足了挑衅的意味，喊道：“无热血，不青春！”

几个人拿上家伙，班级的同学快速上台把架子鼓和键盘之类的东西挪下去，他们从大礼堂二楼一气跑到了大厅门口，喘着气。

“哈哈！看见没，看见没，单双还有那个文艺主任，脸拉到地下去了。”

是宁思臣打来的，戚斯清把手机贴到耳朵上，“喂。”

“你是真敢，不过超帅的！”

“你瞅慷慷脸成啥样，感觉开学来了必挨骂。”

两人说了几句，有来有回的，便挂了电话。

闭幕式结束之后，他们在大厅等薄莺他们，薄莺挥了两下手里的相机，“我可全拍下来了，手机里还有全程录像呢，离看台最近的黄金角度，贼拉高清，你们五个的单人照都有，咋样咋样。”

姜北凑过去看，竖起了大拇指，“给我传一份，我要发微博跟网友装杯了。”

戚斯清已经提前把东西收拾好放在座位旁，直接离了校。

早上她和裴清诀约的是七点那趟高铁，带上了身份证提前了四十多分钟到。

“困吗？我订太早了。”

“嗯。”

裴清诀从兜里拿出mp3，戚斯清送他的那个，和现在那个是同款。戚斯清接过戴上，耳机里播放的是《去有风的地方》节奏很慢，很治愈。

等风来，不如去有风的地方。

她不知不觉就睡着，脑袋垂到了他的肩上。

上海这座城，好像不管什么时候来，人都是那样多，她从来没好好逛过这里。他们在外滩吃了一顿魔幻的餐，离浦东三件套这么的近。

两个人去拍了三十块钱两版的大头贴，拍完之后又将黑色口罩拉上去了。

进入画展的门口标语是：柯景烙个人作品展，画展还是公益性的，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那副单个放在一整面墙的一幅画作，她感觉整个展厅都明亮起来，感受到画的美冲出画框。

戚斯清转头看了一眼旁边，他被戚斯清飘过的头发扫到，也转过头来。

女人上身穿的是深绿色毛衣，下身咖色长裙，她只想到两个字，那就是温婉，两个人的眉眼也好像，即便裴清诀戴着口罩也会认出。

对视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清诀。”

戚斯清本来以为能同桌听到点什么，结果分开坐了，她和与柯景烙那会同行的男人面对面坐着。

戚斯清左腿搭在右腿上，靠着椅背，拿夹子夹起来几块方糖，又用咖啡匙放入咖啡中轻轻搅拌，右手食指和拇指按住杯耳端起来抿了一小口，脸也生的优越，尽显矜贵气。

家里把她养的算好，结果上初中倒是变形了点。等爷爷把她接回家去的时候，什么玩意好把什么玩意往她身上糊，也上了不少课，算是板过来了。

“你叫什么？”

她这才仔细瞧了眼面前的男人，穿的是灰色大衣，里面黑色高领毛衣。

“戚斯清，其斤斯。”

他接着又抛出几个问题，戚斯清一一作答，再这么问下去怕是要给她家底翻个底朝天，她偏头，说道：“跟刚认识的人，聊天过程中就开启了盘问模式，是律师职业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