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暗云深(59)

戚斯清头也没抬往前走，快走吧，跟有病似的。

进入KTV，付久讲是有个私立学校的包了好几个包厢请客的，戚斯清终于抬头了，因为她在打头，要开门了，“有钱人。”

包厢沙发是对坐着的，沙发前有排长方茶几，地方大的沙发跟沙发的距离还能再竖着躺俩人，估计能容纳三五十人，但这个包厢人不多，她一愣，跟对面沙发上坐着的男生对上视线，休闲打扮，上身是黑色T恤衫，霓虹灯不同颜色的光照到他脸上。

她穿的是一中的校服，脚上踩的是匡威的帆布鞋，戚斯清低头拿了个叉子就开始吃果盘里的水果，吃好了，她就靠在沙发上，挨着裴清诀。

对面的男生拿叉子吃果盘。

戚斯清白了一眼：“有病。”

对面的男生看拿小杯子喝了口酒。

覃渔白了一眼：“有病。”

就这样大概持续了五六个回合，裴清诀说：“谁又惹你了？”

戚斯清没回话，对面的男生点了一首《偏向》开始唱。

-为何会两败俱伤

…

- 避开你裸露出的锋芒

-别跟我斤斤计较

-算旧账

一首歌唱完，薄莺过来，戚斯清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有营养的话，手上掐着手机，头歪过去，只听见薄莺说：“哇这那私立高中的，帅帅哒。”

戚斯清抬头看他，“丑。”她一望没看见邀她的人，“付久呢？”

薄莺：“跟贺冕去另一个包厢了，见着初中好朋友跟见着至亲一样。”

戚斯清打了个哈欠，有点后悔来这，看着手机在海鲜市场聊天，她前两天挂了把电吉他上去，这会有人私戳她，问能不能砍价，有病。

qwertyuiop：最低价就这，明天能发货。

孤独的闲鱼：再砍一千块钱。

戚斯清蹙眉，本来在沙发上瘫着，现在坐起来回复。

qwertyuiop：还是砍死我来的快吧

qwertyuiop：滚蛋。

她抬头对面男生一直在看覃渔，“你啥时候还有空？”

“你谁啊。”覃渔不亏是和戚斯清是好朋友，两人都属于是爱看手机那一类的，他把手机收到兜里抬头看他。戚斯清摇摇头，开始摇头晃脑地看手机，裴清诀以为她又有什么症状，把她头摆正，“干嘛？”

裴清诀：“我以为你吃□□了。”

戚斯清：“……”

“我去趟卫生间，待会咱们就走。”薄莺把包放下，对着戚斯清说道。

戚斯清从桌子上拿了块小蛋糕，冲裴清诀抬抬勺子，“好吃么？”

“好吃。”

戚斯清把他用过的勺子戳进蛋糕里放到桌子上不管了，“装，这KTV就数蛋糕最难吃。”

“你给的什么都好吃。”

戚斯清没再理他，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饮料。

“你为什么没去音乐附中。”面前的男生看着她的校服。

“拜你所赐。”戚斯清说完话场子都静了，刚才还闹腾的人也不闹腾了，都停下来看他们两个，其实总共也没多少人，她也不认识，估计都是云堇离请来的吧。

“我不高考了，要出国。”云堇离看着她说。

戚斯清本来觉得自己还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一听这话就火了，手拿着杯子，食指指着他又指着覃渔，“关我屁事，整的跟我俩抛弃你了一样，该你的。”她说完又靠到沙发上跟裴清诀挨着去，薄莺也回来了，他们就准备走人。

戚斯清看着手机准备打个车回去，不想走道了。

“不用送？”

薄莺刚打完电话，“不用，我爸找了司机接我，就搁路口呢。”

“那你呢。”戚斯清转头看裴清诀。

“啊，打车呗，从这打到我家是不是得十五块钱。”

“差不多，走吧。”

“四儿，聊聊。”云堇离站在KTV门口喊她，往这边来。

戚斯清：“我欠你的？”

-

三个人坐在戚斯清家沙发上，她没开灯，就借着外面的夜光，“先说好，我不高兴了就滚蛋。”

云堇离看了眼她家柜台上的相片，自己的那一块被折下去了他拆开又亮出来，“我高三结束，就不高考了，要出国。”

“关我屁事，你要去哪里？”

“我爸妈没告诉我，到时候就给我打包送出去了，英国或者法国？”

戚斯清嘲讽：“是个人都要去留学了吗？你要正常考能考几分？”

云堇离挑眉，丝毫没有掰了两年的尴尬，“哟，你认识的要出去留学的还不少啊？考五百多分吧，五百五六这样的。”他又摸摸覃渔，“你呢？准备去哪？”

“去新东方烹饪学院，快点讲正事。”覃渔把他手挪开。

“你为什么没去音乐附中？”云堇离又问了一遍。

戚斯清靠在沙发上，瘫坐着没看他，面前烟雾缭绕，“没去就是没去，不想去了呗。”

“说吧。”

“因为大家都是穷逼啊，就你那么有钱，当初给你打电话不接，连续好多天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就去求爷爷告奶奶了，我统共就给我爸妈跪过两回，一回是医院一回是葬礼，给老爷子跪五个点，其中一个条件就是，灭了去音乐附中这个念想，知道了？”戚斯清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按了两下打火机。

“也还行吧？挺好的，我平常就刷刷哥的卡，除了派人监控我，回家了就每天都是搞的营养餐和去看心理医生，别的也没拦着，管的比前俩人都松了，我想学音乐也请老师，但就是没让我去音附，现在忙活着让我考试去，要去美国波士顿，我还大龙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