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哭,这可是独一无二的本事。
老爷子无奈叹气:“好了,别哭了,你身体不好不能这么哭。”
老太太哭着说:”你们要是早说容不下他们两个,给我送回去,乡下好歹太平,两个孩子也不用受这种罪……”
章择明的脸色也不好看了,章辛看着爸爸,见他脸色晦暗不明,她只当不知道。
他想当孝子,那是他的事情,她很早就说过了,所有人教训她和章恪,他的脸就好看了吗?
或者他不在意好不好看。因为他不在乎。
老爷子终于发话,“好了,两个孩子出来大半天了,你该休息了。”
章择明站起身招呼章辛和章恪:“让你奶奶休息吧,你们跟我出来。”
章辛看了眼章恪,让他跟着自己。
章恪已经看到了,跟着他出门,章择明问:“章恪说你开了个工作室,为什么没去家具厂?”
章辛不在意他的无理,问:”谁告诉你我没去?”
“一周去一趟,你倒是会享福。”
“你也说了,我有自己的工作室,我也要忙我的。”
“你能有什么忙的?开个工作室坐吃等死吗?”
章辛:“……”
章恪生怕姐姐和爸爸打起来,赶紧说:“行了,我姐真有事忙,她一天比我忙多了,您赶紧进去看看奶奶吧,刚还哭着呢。我们先走了。”
说完几句拉着章辛下楼了。
第18章 爱情
等下楼后,外面空气骤冷,章恪才说:“你跟他吵什么?你说了他也不关心你在干什么。你没发现吗?他对咱两,根本不在意你们干什么,定期给生活费,剩下的交给家里阿姨,犯错了骂一顿,听着好像是很宠爱很纵容,这难道就不是一种漠不关心吗?”
章辛静静看着他,问:“你想说什么?”
章恪嗤笑说:“我是没出息,但我又不傻。我跟你说,今天这出,保不齐就是逼宫,你倒是本色出演,打助攻这么积极。”
章辛笑起来:“这不是为你吗?再说了,爸得了家产,最后不也有你的份。”
章恪固执说:“是你的份,我不要都给你。再说了,都说我是独苗一根,你看他哪里宝贝咱们了?没娘的孩子全凭天照应。保不齐他早有小儿子小闺女了……”
章辛听得心里一颤,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因为前世,她确实不知道爸爸最后到底闹到什么地步了,只知道他畏罪自杀了。
她一时间胸闷气短。
章恪开了车过来说:“快上车,冷死了。先送你回去,你看看你的脸色差成什么了,跟他们浪费时间,赵嘉敏说你最近忙死了,夏艺姐那边就够你忙的了。”
章恪仿佛一夜之间就懂事了。
章辛心里酸涩无比,她始终觉得那个傻里傻气,会气人的弟弟,等着她赚钱给他花。
等回家后,楼下已经没人了,章辛穿羽绒服就很自觉轻手轻脚上楼,结果刚上楼就听到李珩在书房里叫她:“你进来。”
章辛:“……”
她回头看了眼楼梯,真觉得他在家里装监控了。
李珩穿着睡衣坐在那里,翻看的是助理送来的文件,一大摞很多,还有一些她自己根据文件写的后续的计划。
临近过年了,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年是真的累,她之前是可以减肥,但这半年放开吃,却比之前更瘦了。
李珩其实说过她就剩一把骨头了,他似乎很不喜欢细瘦的女生,但是她没在意。
他叫她进来又不说话,只管翻看她写的笔记。
章辛被这种静谧的气氛搞的莫名,结果等她终于忍不住准备要问的时候,李珩才慢吞吞一字一句说:“你的字迹,和去年完全不一样,性格也大变。”
章辛镇定看着他,心里砰砰的跳,仿佛作弊被抓住一样,她手攥着衣服的袖子站在门口在想措辞。
李珩继续说:“从我回来开始,你开始组建工作室,把自己安排的满满的,日夜不歇,几乎每天都是后半夜才睡,你在怕什么?”
章辛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攥的紧紧的,几乎快要被勒死了。
这么久了,第一个发现她异常的人,居然是李珩。
章辛干巴巴说:“你想多了。”
李珩叹息一声:“而且,你以前没有失眠的问题,喝酒到半夜倒头就睡。你现在很怕睡觉一样。你先进来,把外套脱了。”
即便睡觉着了也是蜷缩成一团,要么就是哭醒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觉得章辛陷入一种癫狂中,他身边的徐斯年和杨元松,每一个人都说她很像他,上亿成交额,厚积薄发,丝毫不见兴奋,镇定的不像话。
但他知道,她表面越平静,心里就越忍着,人的情绪总要有一个发泄的出口,而不是一直给自己加码,不断加大压力。
人不是机器,不可能算得分毫不差。
他原本会在南方出差三个月,但是中途会议遇到阻碍,他不也转头就回来了。
他更没有在二十二岁,作出这么大的成绩。
其实她目前的成绩,远超过他,但是她好像根本不在意,就像在完成任务一样。
章辛知道他没有证据,没有人能证明她是个有问题的人。
她很笃定,所以她当然不会承认。
“我,大约是想,赚比章家更多的钱吧。让那些曾经辜负过我的人,都仰望我。”
“包括你喜欢的那个男人吗?”
“啊?”章辛被他一惊一乍的,等反应过来她才说:“他,不需要我证明,他会一直支持我。”
李珩冷冷看她一眼,低头继续看她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