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薄幸(304)
他以为的将近三年音讯全无,在她眼里,她一直都在,从未真正分开。
晚晚腿间被硌地难受,身子稍微上移了些,却让拥抱变得更加契合。
容厌凝着她,历尽万水千山一般,眼眸温柔,弯起唇瓣笑了一下,他用理智去分析,“你一直看着我啊。”
晚晚点头。
容厌问:“为什么?”
晚晚却道:“你知道为什么,你自己说出来。”
容厌看着她,没有说话。
晚晚掰着他的脸颊,固执地不让他有逃避的念头,凑近到额头相抵,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说出来,你说,我为什么要一直看着你。”
她黑眸乌润,嗓音微颤,她的气息本身就已经成了最大的蛊惑。
让人心生千万旖旎妄念。
容厌唇瓣分开,晚晚等着他回答。
她轻声催促,“容容。”
容厌喉头哽动了下,他笑出了声,心底的理智只指向了一个答案。
他看到了答案,这答案上又好似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纱。
为什么呢?
他好似呢喃,“因为,你也在意我。”
话说出口,他忽地将她拥抱地更紧。
“因为,你也非常在意我,非常喜欢我。”
他声音近乎颤抖。
好似一声深沉浑厚的磬音直击心底,打碎了那些封锁真心的自卑和敏感。
他的心里终于照进去了一束光。
他在说,她喜欢他。
晚晚破泣为笑。
将近三年。
人生有多少个三年,她愿意用那么久的时间,看着他痛苦,她也陪着,只为了他能挣脱出来,再大胆一次,去相信,她也爱他。
衣衫滑落,情至深处,唇瓣滚烫纠缠。
“你信不信我以后的话。”
“信。”
“信不信我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我信。”
肌肤相贴,爱意炽烈如火。
座屏上是十二扇各具韵味的青山流水,第一幅是大家所绘悬瀑图,挥毫肆意,流水细腻滑润,沿着料峭山巅而下,画笔精绝,似乎能看到水流的声响。
屏风后,晚晚鼻音微重,眼眸湿润,却扬着笑容问:“你今日行不行了?”
四目相对,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
终究是拨云见日,阴翳俱销。
容厌分出一只手扶住身上女郎的腰身,没有答。
窗外竹影苍翠,满园春意染透素绡窗纱。水骨嫩、玉山隆,春光正好。
春缠(下)
入夜之后, 容厌出了琴室,屏退路上的宫人,待殿中四下再望不见人影, 他又站在外面吹了一会儿冷风, 直到肌肤与衣衫都凉透, 心火的燥热勉强压下了些, 才又恢复自持地步履从容回到琴室。
幽雅寂静的殿舍之间,偶有晚风吹拂庭中异石,丝缕般轻缓的声响犹如弹奏出的悠然琴曲。
室中的软榻上, 晚晚累到睡着。
沉在梦乡昏昏沉沉间,乍然感觉到身旁有人,她睁开一只眼睛,看到是他, 又放下心,眉头舒展开, 闭上眼睛, 懒洋洋地朝他抬起两只手臂。
这样一个索要拥抱动作,她做来就像是发生过千百遍一样自然。
她脸颊的胭脂般的红晕还没有褪去, 雪白肌肤上吻痕层迭,她还是她, 只是,两个人间又确确实实有一些什么, 不一样了。
将近三年未曾一见啊……
容厌凝着她完全长开的面容, 还有她全然将他视为伴侣理所当然的要求。
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在被她需要。
好像这个时候, 他才真正拥有她,真正让夫妻二字落在了两人之间。
容厌眼中一下漫开笑意, 俯下身,晚晚便眼睛也不睁地搂抱住他脖颈,任他将她一把横抱起来。
容厌静静抱了她一会儿,而后才沿着空无一人的小道往外走。
卵石铺设的小道在假山流水之间曲折,没走多久,就到了宸极殿中的汤泉。
这处引来的天然汤泉深而宽阔,沿着石阶走入水底,温热泉水渐渐没过身体。
整个人浸入水中之后,晚晚仰起头,深深喘过一口气,入了水反而清醒了些。
她将手臂在池壁边缘交迭搭着,将身子轻飘飘地浮在水中。
手臂每一下的动作,牵动身体酸软的肌肉,那些画面又席卷而来,她脸上骤然滚烫,浑身上下又有些难言的发软。
容厌在她背后拥着她。
轻轻一声喟叹,是满足至极的叹息。
她薄薄一层寝衣被温热的泉水湿透之后,随着他的仔细清理,这湿透之后似有还无的寝衣,又被解下随着水波飘远。
晚晚脊背毫无阻碍地与他胸膛贴合。
她动了动手臂,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却足以引得身后肌肤磨动,炽热沿着相贴的肌肤炸开,欲色深重的情愫又生。
仿佛有细小的电流击入身体,酥麻到轻颤。
周遭空气的流动好像也渐渐缓慢下来,胶着、凝固。
这样毫无阻碍地贴近。她与他,确确实实,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这一刻,明明都已经有了全然的契合交融,偏偏又不约而同地,生出一股欣喜若狂的小心翼翼,羞涩在这时姗姗来迟。
晚晚长睫轻轻眨动了下,周身暖洋洋地,温泉的热意就像是爱意的外化,让人忍不住想要贴得更加亲密。
宁静地望着随着水波一摇一晃飘荡远去的寝衣,时间也随着水波溜走。
她忽地笑了出来。
她从没想过,她的心情有朝一日能如此喜悦宁静,心间情绪饱胀难忍,她忽然好想看着他。
晚晚稍微侧过身,搭在案上的手臂抬起,水珠沿着白腻的肌肤滑落,自肘弯荡出一串晶莹的重量,落在容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