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京城模范夫妻互穿后(173)

临行前,崔二郎坐在马车上叮嘱她:“外面不比京城,别说你现在是个无身份之人,就算你有身份,强龙难压地头蛇,天高皇帝远的,他们胆子大得很,度闲你可不要托大乱来。”

崔令宜双手抄在袖子里,笑道:“兄长这是想哪儿去了,没有那么危险。”

“没有是最好的。”崔二郎道,“时候不早了,我就不留在这儿妨碍你办事了,先走一步。”

崔令宜:“兄长,一路顺风!”

崔二郎驾着马车远去,朝她摆了摆手。

旅店虽是开在官道附近,但昨日马车走了一天,现下离京城已经很远。

崔令宜背起包袱,往树林深处走去。

等到四周再无路过的旅人,她提气纵身,如同一只燕子,在树林里穿梭而过。

深褐色的斑驳树枝微微一颤,本就所剩无几的树叶又轻飘飘落下一片,崔令宜踩在树梢上,俯瞰着下方的溪流。

溪流并不清澈,以一种极缓慢的速度流淌着,沿岸的石头被磨得又光又亮,在阳光泛着冰冷的色泽。

一名女子正抱着包袱,倚靠着一块石头浅眠。石头上还系着两根绳索,另一头,拴着两匹枣红色的健马。

一匹在喝水,一匹在试图寻找地上的草芽。

许是感应到了什么,女子睁开眼睛,与树梢上的崔令宜对上视线。

崔令宜粲然一笑,跳下树来:“你来了!”

卫云章:“嗯。”

第63章 第 63 章

崔令宜摸索摸索, 从包袱里掏出一块油布,道:“我临走前给你买了包子,应该还是热的!”

卫云章:“多谢。”他接过包子,慢慢地咀嚼起来。

崔令宜看得出, 他兴致并不高涨。

这不奇怪, 毕竟他昨天赶了一夜的路, 现在才能在这个约定好的地方出现。如此劳累, 现在困乏是应当的。

“瑞白还挺会挑马的。”崔令宜拍了拍马身上的腱子肉, 十分满意, “这样的马, 跑起来才又快又稳。”

京郊有专门养马的马场,昨天下午他们就派瑞白出城去买马了, 并且约定夜里来取马。

“你怎么溜出来的?城门不是都关了吗?”崔令宜好奇。

卫云章:“我让瑞白从马场回来的路上, 去跟太子的人碰个头,让他们在明天夜里的城墙布防上留个破绽, 好让‘我的人’过去。”

卫云章奉旨离京,此事当然得和太子通气,只是毕竟是密旨, 卫云章也不能跟太子明说, 只能让瑞白转达,说自己在路上有点事要办, 得有个高人陪同,而这个高人白日里不方便出城, 只能夜里出去,劳烦太子行个方便。

城防虽不归太子管, 当太子在里面也是有点自己的人手的,漏个空子让卫云章钻, 并不是难事。

“太子对你还真是信任。”崔令宜嘀咕,“也不怕这城防真出了什么事。”

“时间仓促,来不及与他细谈,我离京之后,他肯定要查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用他,现在你们卫府搞不好就已经开始查人了。”崔令宜看了看日头,慨叹一声。

当看清密旨的那一刻,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地明白,此次出行,只能二人一起。

可“卫云章”出去容易,“崔令宜”出去难。又不是去外地走马上任,岂有拖家带口的道理?皇帝是让你出去受罚反省的,不是让你出去跟新婚夫人卿卿我我的。

事已至此,唯有破罐子破摔。

卫云章在卫府卧房里留了两封书信,一封是崔令宜的笔迹,一封是他自己的笔迹。

崔令宜那封,写的是郎君离家,她舍不得,又担忧不下,所以决定和郎君一起离开。知道长辈不会同意,所以只能在夜里私自离府。

卫云章那封,写的是不忍与夫人分别,想要带着她一起离家。他和崔二郎先走一步,在前面接应夫人,至于如何会面,他们都已安排妥当,还请长辈放心。

——洋洋洒洒情真意切写了不少,但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是在说屁话。

就算夫妻俩真的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哪有连问都不问长辈一声,就直接跑了的道理?更何况,晚上睡觉前还好好的,早上醒来人却没了,这月黑风高的,一个弱女子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消失的?又能跑到哪里去?

漏洞百出,让“崔令宜”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份,更是雪上加霜。

可是……这能有什么办法呢。

身体互换在前,皇帝密旨在后,如此绝境,还能如何。

只能先跑了再说,哪管身后风浪滔天。

至少,看到书信,能让父母亲明白,不管“崔令宜”是什么身份,“卫云章”都确实是

自愿带她离开的,没有受到威胁。

除了给家人留信,他们还给拂衣楼也留了信,让瑞白挑个合适的机会,想办法送到绘月轩里去。信上内容和家信差不多,只不过原因成了“觉得卫云章突然离京太过蹊跷,决心跟随,已说服对方”。在给拂衣楼的解释里,崔令宜的行动变成了夜里溜出府,等到白天一开城门就立刻出去——等拂衣楼收到信的时候,她早就走了好几天了,无法验证当晚情形。

至于拂衣楼会不会采信,那……再另说。

“吃饱了吗?我还有一个。”崔令宜看卫云章把包子吃完了,又开始摸包袱。

卫云章摇了摇头,举起水囊喝了一口:“不用了,我昨夜特意多吃了一些。”

“行,那这个留着路上吃。”崔令宜伸出手,替他捻掉了头发上一根枯草,“你还要休息吗?要是休息的话,我还带了一条毯子,你先盖盖。”

上一篇: 误酒 下一篇: 和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