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游［水仙］(58)

“我很灵的，姐姐要不要也向我许愿？”

她是个傻子，锦鲤的成愿都是靠功德或者自己的气运换的。她口中仙风道骨的先生，只是在利用她的不通人性。

可是殷池瑜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和她走，离开那个逼仄的小地方，去看看大江南北。

“我……我不去跃龙门了。姐姐，我将来要变成小蛇，和你一起化蛟。”

当她口中慈爱世人的先生动用禁术，招来百鬼。草木凋零，鬼哭荒岭，她气运已尽，把最后一次许愿的机会留给了自己，内容却是殷池瑜。

“祝姐姐早日化蛟……鲤纹为证。”

死气沉沉的可怕，殷池瑜其实有很多种方法隔绝，但心里的呢，怎么也去不掉。

“你……你怎么了？”红纱眉一皱，唤回了殷池瑜的思绪。

殷池瑜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划过一圈。

疾风霎时而过，红纱的衣裙被撕开，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是“不是男人，不吃我这套”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是，殷池瑜是女的呀。

鲤纹为证……殷池瑜只是在确认。难得这样。

“不是……姐姐你……嗯……”

天黄穴，为锦鲤眼，以此散开一小块圆形印记。

她的阿愿……这副模样……

明明，明明就是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女，孟婆汤一咽，就成了卖媚玩心的蛇妖。

殷池瑜起身，一拳捶倒了树。她只是在气自己。

红纱完全捉摸不透殷池瑜在想什么，但还是一撩头发凑了过去：“什么嘛，好姐姐，你到底想要干嘛？”

“你要是敢跟别人这样……”

“那有什么？”红纱毫不在意，美眸一转，“你心动啦？”

又是这样，这样无视她的话，反而更在意别人。却更加肆无忌惮得调戏。

算了，我欠她的。她上一世欠的，这一世还来得及还。

殷池瑜本来咬着的牙松了，转身背对红纱：“真龙内丹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你……”

她蓦地吐不出一个字。要她做什么呢？不在别人面前穿着暴露，不去撩拨别人，对别人笑得那么好看……

无论怎么提，都像是她在吃醋吧。可恶，她才不喜欢她，红纱哪怕是阿愿的下一世，也不是她真正的阿愿。

“姐姐说什么我都答应，好姐姐，把内丹给我呗。”红纱又凑了过去。

“与我结情契。”殷池瑜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说出了这个要求。

结情契之后，双方可以感知彼此的位置，不会对其他人动情，是铁打的伴侣。

红纱几乎石化在了原地。她不明白怎么事情就突然发展到了这地步。她们除了打过架，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交情啊。

她从不做亏本买卖，但是也不会让到手的鸭子跑掉。结情契怎么了，又不代表她不能秀容颜身材，魅惑别人。

“好啊。”她现在答应得欣然，以后便有多后悔，“等我化蛟就和你结。”

化蛟，会先一步进入春期。当初殷池瑜就是，野鸡还想占她便宜，差点被她薅秃了。

要告诉红纱吗？还是不告诉吧。

离龙丹越近，妖兽也越强大，红纱已经有些吃力了，但殷池瑜还绰绰有余。

白来一个合体期的伴侣，她不亏。红纱依旧这样想着。唔……长得也不赖，就是有些平，还有些冷冰冰的。

绿野之上，石塔层迭之处，龙丹散发着金光，悬浮着，沐浴着日月光华。

“我为你坐镇，去吧。”殷池瑜对着红纱点了点头。

真这么好心？红纱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但眼下也没别的办法推脱，缓缓走了过去。

那力量无非是强大的。有灵智的生物都懂得向强而生这个道理，她再也不是菟丝子。

她的眸子里，闪着光芒。

而殷池瑜坐镇，根本没有其他生物敢靠近这里了。

龙丹入体，滚烫而热烈。红纱单膝一跪，汗水浸湿了衣服。

契合还需要时间，她陡然变换做了蛇形，在草地上翻滚，身形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拉扯着，忽大忽小。

难受和疼痛是自然的，她看向了皱眉的殷池瑜，似乎要哭出来了。

点滴晶莹剔透的珠子点缀在了草上。

距离祭祀没有几天了。

巨大的红色蛟龙肆意破坏了草木，尖啸着，蓦地被黑蛟缠绕住，压在了地上，纠缠不清般翻滚着，又压倒一片。

像是在打架，更像是在调情。

鳞片互相摩擦，似能生热。殷池瑜被红纱狠狠咬了一口，忍住了回咬的冲动，只是轻轻叼住，用爪子按住那扭动的身躯。

尾巴都快打结了，一直在蹭。

“消停了？”眼看着红蛟变为人形，殷池瑜挑眉道。

白瓷玉般的肌肤，尽数露了出来。红发也变长了。

红纱向来不知廉耻，这可能是第一次露出羞耻的表情，分外明显：“我……我不是故意……缠你那么紧的……算了，我们……结契吧。”她怎么就……不是喜欢，绝对不是！

“手。”殷池瑜言简意赅。

她握住了那伸出的纤纤玉手，为红纱戴上了戒指——空间戒。

接着，法阵成，红光亮，心头相印纹章。

“姐姐的衣服都是深色的。”红纱探看着空间戒，嘟囔一声，“诶，这件好漂亮，我喜欢。”

白色为主，红纱似飘带，刻有浅金色的鱼鳞纹，让红纱看起来天真纯净了不少。

“阿愿……”殷池瑜低喃一声，摇了摇头。

“你不捂鼻子了？”红纱只是笑问道。这件事里有隐情，至于殷池瑜愿不愿意告诉她，就是殷池瑜自己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