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惆怅客(12)

作者: 见丘山 阅读记录

陈天暮没说话,只跟着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糕点。

迟湫见他不吭声,有点奇怪,他转头看着陈天暮,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

“这药你留着用吧,我先.....”

迟湫“走了”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陈天暮拽住了,这次直接拽了他的手腕。

陈天暮的手温度明明不高可迟湫还是感觉被烫了一下,手腕微微一抖。

“你又要把我扔了?”陈天暮看着他说,“迟湫,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真当我脾气好不会生气是不是?”

迟湫一愣,居然莫名觉得自己理亏了起来,尤其是对上陈天暮微红的眼圈,心一软,话噎在嘴边说不出来了。

“不是......我只是......”

“你说什么也没用,我跟定你了!”陈天暮不知从哪掏出一根红绳来,不由分说地把他和迟湫的手腕缠在了一起。

迟湫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挣扎,便随他去了,只当是小孩儿闹脾气,一会儿就好了。

闹了半天,表演也已经结束了,迟湫到底没看上打铁花,颇为遗憾。

街上人群渐散,迟湫领着陈天暮回了客栈,他本想给陈天暮开一间房,可陈天暮死活不同意,差点闹得全客栈都以为他俩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迟湫无法只好把他领回了房间。

他晃了晃手腕:“解开,我给你上药。”

陈天暮不甘心,十分忐忑地把绳子解开,生怕迟湫找借口一个转身又走了,又有点认命地想:走就走吧,他大概是真的不想收我为徒。

谁知迟湫居然走到一旁洗了洗手,真的拿过药瓶要给他上药。

陈天暮简直受宠若惊,呆滞地脱了一侧衣服,露出了肩背上的伤口。

直到上药刺激到伤口,陈天暮倒吸一口凉气才回过神来。

“伤口不深,没什么大事。”

迟湫的手指微凉,陈天暮肩膀动了一下,脖子有些红,磕磕巴巴地说:“谢.....谢谢。”

迟湫给他处理好伤,洗掉手上的药说道:“你喜欢在这屋就在这屋,我去别的房间。”

陈天暮一下跳起来拉住他:“不行。”

迟湫觉得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事,他现在已经完全适应陈天暮拽他胳膊了。

他道:“难道我们两个睡一张床吗?我没有跟别人睡一张床的习惯,而且,我们好像没有那么熟吧?”

陈天暮眨了下眼,不知道迟湫哪句话说的不对,他脸上可疑地红了一下,连忙道:“不不不,我打地铺就行。”

迟湫:“......”

迟湫以为他在开玩笑,谁曾想陈天暮还真找小二要了床被子铺到地上,还顺带要了两壶酒。

迟湫:“......”

这什么癖好?

“不是,你......”迟湫欲言又止,表情有点奇怪。

陈天暮蹲在地上调整被子抬头看他:“啊?怎么了?”

“.....没事。”

陈天暮虽然睡地铺,但显然心情十分愉悦,迟湫坐在一旁微微皱着眉看他。

陈天暮铺好被子在上面愉快地打了个滚,扯到肩背上的伤,顿时又呲牙咧嘴起来。

迟湫撑着脑袋十分头疼。

见陈天暮终于消停了他才问道:“龙吟山庄怎么回事?”

陈天暮坐了起来:“唉,他们打算把吴庄主下葬的,整理吴庄主遗物的时候丢失了一本乐谱。”他看了看迟湫,小心翼翼地说,“嗯.....据说是迟公习前辈生前作的。”

乐谱丢失,龙吟山庄上下找了个遍一无所获,便有人猜是庄里进了贼,可这贼金不偷银不偷,偏偏偷一本破乐谱,实在是奇怪。

于是他们一想,这乐谱是迟公习留下的,天底下对这乐谱最感兴趣的大概只有迟湫了。

这人不光弑师,还连他师父的遗物也不放过,要尽数销毁,可见心思之歹毒。

他们在大堂议论半天,关枫河想到那自称“池桥礼”的人,对破风刀法异常熟悉,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必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便大胆猜测,这面具之人就是迟湫!

而一直为迟湫说话的陈天暮自然也成了怀疑对象。

陈天暮见迟湫不说话,以为是他不想提起迟公习,于是抿了下嘴角岔开话题道:“其实我本来打算今天逛逛这个社火节的,结果因为他们搅合的什么也没看到。”

迟湫沉默了一下说:“乐谱是我拿走的,也确实是迟公习的遗物。”

“啊,那.....那......”陈天暮磕巴了半天也没问出来想问的话,但迟湫看懂了他的眼神,他想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它本来就是我的。”

这曲子中规中矩算不上好听,但确实费了迟公习不少时间,他说是给迟湫写的,送给迟湫。

迟湫虽然嫌弃,好歹没有扼杀迟公习的音乐梦想,迟公习就自我感觉良好地吹笛子给他听。

只是乐谱迟公习一直没给他。

陈天暮嘴唇动了动,还没等他说话,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迟湫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

夜里月悬于空,撒下一片银辉,“嘭”一声,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响。

迟湫朝陈天暮招了下手:“快来看,放烟花呢。”

陈天暮起身跑过来,迟湫手一撑窗棂翻出窗外,陈天暮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跑了,看见他只是坐在屋檐上才放下心来,他抹了抹心口觉得迟早被迟湫整出毛病来。

陈天暮往街上一瞥,看见不远处丝丝缕缕有些火星,他指了一下:“你看那边,是什么?”

他刚说完,那火星一下洒向空中,开了一片巨大的火树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