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客(21)
陈天暮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那迂回一点......要不我们装成送孩子的那两个人怎么样?反正他们也是第一次,洪克山那边也不知道他们长啥样。”
吴文锦说:“那去哪弄孩子呢?”
迟湫抿了下嘴角:“就算有孩子也不行,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让孩子跟着冒险。”
陈天暮往座位上一摊,叹了口气,发起愁来。
吴文锦突然一拍桌子:“他们不光要孩子呀,还要女人呀,你们把我送过去不就完了?”
陈天暮一下子坐了起来,迟湫也看她。
“我有自保能力,要是有危险还能跟你们里应外合。”她拍了下手,“多好。”
迟湫刚要张口,吴文锦一伸手:“停,就这么定了。”
枝节
吃完饭,迟湫抱着膀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嘴角微微抽动,拳头虚握放在嘴边咳了一声,吴文锦则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音。
陈天暮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裙子:“有那么好笑吗?”
原本清新高雅的衣裙到了陈天暮身上显得小家子气起来,这裙子对他来说太小了。
为了展示完美的效果,吴文锦还给陈天暮化了淡淡的妆,迟湫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鬓间的发,忍笑说:“没有,挺好看的。”
陈天暮:“我都看见你偷笑了!”
迟湫眉眼间笑意未减,压着嘴角认真地说:“你看错了。”
陈天暮张开双臂给他们看:“除非瞎子才看不出来我是男扮女装吧?”
迟湫叹了口气,他和陈天暮还是有些不放心让吴文锦自己进去冒险,这才想了这么个办法。
迟湫打量着他,其实光看这张脸也不算太违和,只是这身形实在不匹配,这么短的时间也很难给陈天暮找到合适的衣服,迟湫只好作罢。
“去把衣服换了吧。”
趁着陈天暮去屏风后面换衣服,迟湫跟吴文锦说道:“既然如此,这事就得你去了。”
吴文锦十分有把握:“放心。”
迟湫叮嘱道:“我知道你武功不弱,但切不可逞强、不可莽撞,我们会一直在外面,等着我们去找你,如果没有把握一定不要自己乱行动知道吗?”
吴文锦点点头:“知道,放心吧迟大哥。”
迟湫让她回去早些休息,吴文锦刚走,陈天暮便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迟湫一看见他就想起他刚才的模样,嘴角又勾了起来,陈天暮坐到他一旁拍了他一下:“别笑了。”
“嗯,不笑了。”
迟湫瞟了他两眼:“你怎么还不走啊?”
陈天暮把衣服迭好,搓了下手:“那个......师父啊......我想问你件事。”
迟湫懒得去纠正陈天暮的叫法,反正每次纠正都没用。
“问。”
陈天暮整个人懒散地趴在桌子上,枕着胳膊侧头看着迟湫:“你今天上午说你拔过飞鹰堡的一只鹰的毛,为什么呀?”
迟湫看了他一眼:“就这事?”
陈天暮眨了两下眼:“嗯,就这事。”
就这事他等了一天才有机会问。
“这么个问题在心里憋了一天?”迟湫短促地笑了一声,“没什么大事,其实挺无聊的,就是那时候我自己在溪涧垒石。”
他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不知道你玩没玩过,就是用一些石头搭一些石头塔啊、桥啊,或者其他什么奇怪的东西,其实就是消磨一些时间。”
迟湫声音有点太温和了,陈天暮觉得自己像是泡在一汪温泉里,他好像跟着迟湫说的话就能看见迟湫自己在溪涧搭石头的情形。
他可能会失败很多次,但永远有耐心,就像他这个人天生不知道什么叫生气似的,这么长时间陈天暮从来没见迟湫真的生过气,就连他之前那样死皮赖脸地跟着他,迟湫对他连大声呵斥都没有过。
这人还总是想表现得很恶劣,想坐实外面的传言,可惜根本唬不住人。
“那东西其实很磨人,我垒了一天才把石头推起来,结果刚堆好就被一只老鹰踢塌了,我一生气就把那鹰抓住毛都拔了。”
他那时也不知道那只鹰是飞鹰堡的鹰,谁知道后来会传成那个样子?
迟湫耸了下肩:“很无聊吧。”
陈天暮摇摇头:“不无聊,我喜欢听你这样说话。”
迟湫见他好像有些困意无奈地笑了一下:“拿我当睡前故事呢?”
陈天暮抿嘴笑了一下问道:“为什么会自己垒一天石头呢?”
迟湫整个人僵了一下,情绪也跟着落了下来。
为什么呢?
因为那时候他刚杀了迟公习不久,一闲下来他就会想起满手的血,他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干。
陈天暮注意到他情绪不对,隐约觉得应该和迟公习有关,因为只有涉及到迟公习,迟湫才会这样。
他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迟湫杀迟公习的理由,但他觉得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否则迟湫不会做出这种事。
陈天暮站起身,不等迟湫反应就把他一把揽进了怀里,轻轻揉了下他的头:“对不起,我不问了。”
迟湫的头靠在他的腰腹间愣了一下:“没大没小。”
陈天暮没理他这一句只说道:“以后你想垒石头我陪你。”
迟湫觉得这姿势实在别扭,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轻轻推开他:“有没有点志气?你还想跟着我多长时间啊?”
陈天暮理所当然道:“可是你之前答应我的,让我跟着你,那当然是我想跟多久就跟多久。”
迟湫觉得他无理取闹:“那你还能跟我一辈子?”
“为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