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迷情(104)
此后都要朝夕相对。
他们的关系因此更加畸形。
金愿试过拿徐岑安当一个普通“干哥哥”一般相处,即便不刻意装作“景圆儿”,他们也能在一些时候聊的投机。
金愿只有弟弟,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有个兄长的关爱和照料,起初还很新鲜。
直到……
金愿在某个夜里因忍受不住闷热醒来,窗外雷声轰鸣,她伸手去拉了床头的台灯,昏黄的光照在一张脸上,吓得金愿大声尖叫。
那尖叫声甚至引来coffee在门口扒门。
但她持续惊叫了几秒,阿姨都没有上楼,她直觉从徐岑安搬来静语山房的那一天开始,阿姨日渐变得沉默,大抵是徐岑安那边同她说了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金愿心里直发毛。
“你从来没有半夜醒来的习惯。”徐岑安原本只是坐在床边,见她醒了,起身去给她拿水杯,仿佛并没有听到刚才她那一声惊叫,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她心里道:你才是我的噩梦。
然后面色煞白,人从薄被里坐起来,靠在床头远远地去看徐岑安。
徐岑安穿一套银黑格子睡衣,虽然已是夏天,可他依旧穿的是长衫长裤,领口微皱,可见也是曾躺下过的。
金愿摇头,“没有做梦,只是觉得空调温度偏高,有些热。”
“是我担心你着凉,给你掖了被子,或许是多此一举了。”他将水杯和空调遥控器一起递过去,说:“也可能是最近气温高,你可以试着将温度打低一点。”
“你是每天晚上都进我房间么?”金愿觉得匪夷所思,因为她从来都记得睡前反锁房门。
徐岑安没有说话,转身去开了房门,让coffee进来。
金愿注意到他在开这个门的时候,有一个先解锁的动作,或者是他先前进来的时候就直接上了锁,又或者……他根本不是从这道门进来的。
coffee夜里觉少,喜欢待在一楼偌大的客厅里玩球,或者在走廊里弓着背走来走去,像一个暮年的小老太太。
徐岑安抱她进来的时候,它两只耳朵还竖着,看向金愿的眼睛里带着探寻意味。
它能听得出来刚才那是金愿的叫声。
徐岑安将梳妆台前的椅子转了个方向,坐下,回答金愿先前的问题。
“只是睡不着的时候,来看看你。”
“你的房间和我的房间之间,有暗门?”她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可徐岑安却并没有直接承认,只说:“我看你睡着,就回去,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
从那天起,金愿开始失眠,随之而来的,是苏哲尧三次未伤及性命的车祸。
“徐岑安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金愿笃定地通知苏哲尧做好应对方案。
卫生间门口,镜子反射出两人完全没有眼波交流的两张脸。
苏哲尧低头看了眼被水溅到的皮鞋鞋头,轻声说了句“嗯”,心里就已经开始筹谋要带她走。
自从进了澳新,金愿再也没有了白天去找苏哲尧的机会,偶尔在澳新面对面撞上,也不能多说什么,就连金翼都以为这两人或是已经自己断了。
原以为这样无望的生活有一天一定会把她逼疯,却没想到苏哲尧才是先疯的那一个。
“你现在这样总是躲着我,见了面也只给我一张冷脸。”苏哲尧闷声道:“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看见你笑是什么时候了。”
那语气里除了委屈只有对她的关切。
大概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他悄悄酝酿起离开的计划。
“五十六号项目现在还没有落成,后面的事情还有很多,如果你现在离开澳城,不就等于是将这到手的鸭子亲自送到你哥手里么?”金愿不赞同他们现在一起逃离的计划,她只是希望苏哲尧能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或者干脆就离开澳城,只要和她避嫌,看徐岑安的架势并太会撕破脸皮。
徐岑安是那种惯爱自欺欺人的人,金愿大抵还是了解一些。
苏哲尧语气缺乏一贯的温柔,“苏卓就是苏卓,我从来不会称呼他哥哥,以后你也不必。”
说着让金翼开车往机场去,简明扼要地和她说了这一趟的逃跑计划。
金愿皱眉:“为什么不直接回沪城?”
“五十六号落开业之前,如果他轻易找到我们,会继续用这个来威胁我们。”苏哲尧将她的手攥紧,五指交扣,望着她的眼睛,说:“我不敢保证如果他再一次用这个来威胁你,你还会不会为了我的前途去牺牲自己。”
“啧啧~”金翼没忍住,“你们在这跟我演梁山伯与祝英台么,牺牲你牺牲我的。”
以前只觉得姐姐是挺厉害一女的,现在才算是真的看清楚,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一旦陷在爱情里,都是傻瓜。
只没想到男人也有傻的。
“可是就这样离开,很有可能我们这段时间的牺牲都白费了。”金愿自然不甘心。
“你就当是她救你这条命,你报恩去了。”毕竟当时码头那一枪,她的伤势必不会小,如果不是幸得徐岑安搭救,也许他们都没有今天。
金愿一路上都在忐忑,人到了机场,越发不安起来。
“手机给我。”苏哲尧临去卫生间之前,准备先去扔掉两个人的手机。
“苏一……”她的眼神一点都不坚定,像是
随时都有可能拒绝与他同行。
“我说手机给我!”他抬高音量,自己伸手要去抢夺。
金愿握着手机,面色难看,“其实徐岑安之前对你只是警告,并没有真的要斩尽杀绝的意思,只要你离开澳城,兴许他就能松懈下来,其实没有必要在这时候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