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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枝春(167)+番外

门房上的人早就跟白菘芦服熟得不能再熟了,一个道:“是布施。”

另一个年轻的脱口而出:“给姨娘去。”

白菘再问时,门上都不再搭话,范老管事心里“咯噔”一下,他早就问过了,容家三房只有一位姨娘。

他既起了疑心,自然想查个清楚。

知道马车大概往哪里走,便对白菘芦菔道:“我要替公子烧香去,你们俩也别跟着了,自个儿玩去罢。”

雇了个驴车,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城外。

看见马车时,范老管事问:“这山上是什么地方?”

赶大车的道:“山上只有清净庵。”

范老管事知道了地方,可他连庵门都没能进,尼姑们把得牢牢的。

破费几钱银子和一根糖葫芦,有个出来挑水的小尼姑告诉他,新来了个大户人家的姨娘,身边还带着个丫头,明明是被赶出来的,排场却大得很。

像这样送进来的人,师父们都要给下马威,先给几口馊菜饭,先杀一杀威风。

谁知那个姨娘撸起袖子就开骂,把她的丫头都吓呆在原地,馊饭菜往师父们身上砸,说家里给的米面油折成银子也有百来两,要敢给她吃馊的,她就敢半夜烧房子!

庵里的师父们可不吃她这一套,把她捆了起来扔在床上,给她灌了两大碗的香灰水。

小尼姑吃着糖葫芦学给范老管事听,又把女人的长相说给他听。

范老管事觉得这个女人的行事极像,不亲眼看见又不能认,他一路回城,一路苦思,不知如何是好。

沈聿看他只跪着哭,却不说为了何事。

越听越是眉头紧锁,干脆出声:“范伯,出了什么事?”

范老管事还以为是画像显灵,抬头看去才见公子站在院中。

他赶紧收了泪,连连摆手道:“无事无事……”

沈聿已经进屋,一把扶起了范老管事:“范伯,究竟是何事,你说给我听,不用父亲托梦,我来办。”

范老管事望着这个打小就老成持重的公子,又望一眼死去老爷的画影,抖着唇问:“公子,要是……要是你……你亲娘还在,你待如何?”

沈聿乍然听闻,有片刻凝滞,跟着道:“偷盗一罪视钱银多寡定案,她在榆林偷的钱财不足够追责二十年。”

“但她若是还在作奸犯科,那便,送官究办。”

沈聿说完,对上范老管事的泪眼:“她人在何处?”

范老管事先是点头,后又摇头:“没有没有,是我见着个人,远远的看着像,靠近了一瞧年纪对不上。”

沈聿并未觉得失望,他根本没想过要找那个女人,但他也知道范伯正在说谎。

要是年纪对不上,他为什么要求父亲托梦?求父亲告诉他该怎么办?

沈聿轻轻一笑:“庆余堂有明目的药膏,我好些同窗都买来贴在眼角,明儿让白菘也给您买两帖去,贴上就好了。”

明日起,就让白菘跟着范伯。

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又在什么地方,会让范伯这么害怕。

第81章 干烙饼

华枝春/怀愫

白菘接连跟了范老管事七八日, 把余杭城香火最旺的庙跑了一大半。

每到科举下场之前,城中有考生的人家都会去庙中拜香。所谓山上三个半, 山下三个半,都拜完了才算安心。

白菘算着日子上万松书院,先把上山时买的冰甜浆饮子分给徐公子楚公子,而后才在无人处禀报:“范爷爷这些天尽为着公子烧香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给公子听:“城隍庙,三官庙,太岁庙,还有温元帅庙……和眼光娘娘庙。

范老管事就拜过眼光娘娘, 公子考试的时候就能眼明心亮, 不错题不错字漏字。

沈聿手中握了杯竹浆甜水, 他一口未饮, 问白菘:“就只有他一人?”

“有时候叫我陪着, 有时候是跟隔壁黄娘子一道。”还跟黄娘一起去了疹痘神庙, 隔壁的女娃出疹子, 黄娘子要去拜庙求平安,范老管事也跟着一道去。

白菘不知公子到底让他留意什么,为何要偷偷跟着范爷爷, 但他听命行事, 嘟囔着说:“这城里也就只有送子娘娘庙还没去过了。”

“不必再跟了。”沈聿饮一口竹浆, 吩咐白菘。

白菘“诶”一声应下, 这才又说:“今儿中元祭祖, 范爷爷请公子散了学就回去。”虽是租的屋子, 但公子在哪里, 就在哪里拜祖宗, 范爷爷说了,公子供的饭, 祖宗吃得才高兴呢。

“我知道。”沈聿面色和煦,挥退了白菘。

白菘扭头下山去,沈聿目光微沉。

是范伯有所察觉才会带白菘四处做些无关的事?沈聿只一瞬便摇头,以他对范伯的了解,不会。

那就是范伯已然打定主意,在他科举之前都不轻举妄动。

正因如此,更说明那个女人如今身份棘手。

万松岭上有座地藏殿,自七月初香客便络绎不绝,今日十五中元,天色将暮松顶香烟如云似雾。

烟络横林,山沉远照,身在松下,竟望不清天色。

徐年捧着竹筒冰浆出来,看沈聿望着烟云出神,拍了他一下:“你看什么呢?你也想去地藏殿烧香?今天这日子只怕挤不进去。”

沈聿父母双亡,将要科举是该给地藏王菩萨烧烧香,也求一求父母在天之灵保佑保佑他。

徐年父母双全,连祖父母外祖父母都双全,本想挤去地藏殿给老祖宗烧把香的。但一来人来,二来他祖宗务农,读书一道也保佑不了什么。

干脆就不挤人头去了。

徐年一扭头见沈聿还望着烟云出神,拍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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