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阙(19)
见萧白到来,徐长风问了一句:“回来了?”
“是。”萧白拱手答道,然后走到徐长风身边同燕回站到一块。
他抬头不经意看了一眼刑架上被绑着的人,觉着有些熟悉,再仔细一看,脱口而出:“这不是那天属下见的那妓子嘛?怎么被您绑在这儿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使得徐长风一个白眼过去,“你确定是你那天查到的人?”
那女子听后抬起头来看向萧白,萧白也再仔细看过去,两人一对视,萧白立即确实:“属下确定。”
徐长风坐在椅上不动,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我不是让你盯着她吗?你盯哪儿去了?”
萧白不明所以,燕回这才说出在苏宅发生之事。
“这……我……”萧白唯唯诺诺,不知如何是好。
宋宓在一旁看着心里发笑,再看着怕忍不住要笑出来,便将头转过一边。
“属下这不是去查孙谦那边,一时忘了还有这人。”萧白后想了想才解释道,后又朝徐长风半跪下,“属下一时不查,还请镇抚责罚。”
徐长风瞥了一眼憋着笑的宋宓,想了想说:“既然顾及不了那你上赶着去做什么?我看杜佥事身边人才济济,往后这些小事便劳烦杜佥事费心了。”
几乎不容商量,宋宓弯起的嘴角瞬时僵住,转头横眼看了一下徐长风,方才还笑着的脸直接沉下去。
萧白这才想起,“若说这样,那么这女子保不成是那些人特意留下来的暗子。”
“还用你说。”徐长风嫌弃看他一眼。
萧白吃瘪,直接闭了嘴,安静立在一旁。
徐长风看向那女子,问道:“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翘首望了一眼徐长风,嘴里“哼”了一声压根没打算回答。
徐长风也不指着马上能审出什么,他往后倚靠,懒洋洋道:“你应当知道我们是北镇抚司的人,诏狱的名号你应该也听过,骨气在我们这里可算不上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女子还是没有说话,倒是宋宓笑道:“我听说东厂暗地里培养了一批死士,且都是些女子,保不齐就是东厂派来的。”
那女子终于有了一丝神情,她看了一眼宋宓,眼神精厉看出宋宓与旁人不一样的地方。
而后她便开口:“你不是个男人。”
宋宓拧眉,不知道她突然说这话什么意思,淡淡反问:“然后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屋内的人都知道宋宓西厂提督的身份,而宋宓倒也不怕那女子会威胁到她。
徐长风有些许不耐烦,“弄了半天你就说了这句废话?”
那女子轻蔑一笑:“蠢货。”
萧白气愤指着她:“你!”
知道短时间内徐长风不会对她怎样,她不甘示弱仰着头瞪向萧白。
宋宓靠在椅背上,又是轻轻敲打着椅靠,慢悠悠道:“既然她这张嘴撬不出什么话来,干脆别留着了。”
她继而转头朝身后的甘宁吩咐道:“你去烧红一盆炭,灌进她嘴里去吧!”
宋宓起身,走到她跟前,轻轻抚摸上那女子脸颊,轻声道:“你不说没关系,我有的是手段,只是希望你能保住这条命,我们来日方长。”
她轻轻拍打着那女子脸颊,笑得阴森。
那女子惊愣了会,静静看着宋宓没再开口。
鹤唳鸣(三)
甘宁听从吩咐,真就从外抬了一盆炭火进来。
炭火刚开始烧,底部不断发出“噼啪”响声,火花也往四周飘散。
宋宓慵懒靠于椅子上,静静的看着那女子。
进来时她就命人给她喂了药,那药倒不致命,不过是会让人虚弱无力,并带些致幻成分,干扰其判断而已。
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到时候了。
远处不断传来男人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仿佛被用了极大的酷刑。
徐长风等人常年在狱牢里审问犯人,对这些声音早已习以为常,听着那边传来的求饶声压根没在意。
宋宓像是有所感悟般,叹气道:“这男人皮糙肉厚的,受点刑不打紧,这要是女子受这种酷刑,我光是想想都有些为她心疼了呢!”
徐长风嘴角微微勾起,尚未开口,倒是一旁的萧白抢先道:“属下小时候看别人杀猪,先是用开水烫掉一层皮,然后再用铁刷将其皮毛一层层刷下来,这一套功夫下来,那皮可以说是被剥得个干干净净。”
宋宓故作惊讶,“哟,那你可懂不少呢!”
萧白表现得意,悄摸看了一眼刑架上的女子,见她睫毛轻颤,继续说道:“依我看啊!就先让她洗个澡,这样她也好上路嘛!正好,这热水啊属下早就准备好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这句话里的意思,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低着头的女子。
宋宓却摆手,想也没想便拒绝道:“那可不行,我这炭火都还没用上呢!你若那样我这炭火不是白烧了吗?”
徐长风看着他俩你来我往演得跟真的似的,心中非议,他怎么就不知道宋宓这么会演。
甘宁也插进话:“还有,属下听说有一招叫百花杀,就是将人蒙上眼睛,用刀在皮肤上一刀刀割破,让人血流至尽。”
徐长风最后淡然道:“若不然一起来吧!省得争不出个所以然。”
那女子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就像讨论家常话,今天午膳吃什么一样平常,不知他们这是对她用的哪一招,也有些摸不着头绪。
不远处一直传来她同伴的喊叫声,眼前又是这些人的讨论声,扰得她心绪不宁,加上从被带进来到现在,她昏迷了一阵,现下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