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阙(5)
左庭玉立马道:“属下明白。”
说完立马离开。
倒霉鬼
一月后。
钱太后忌日一过,转眼便到了仲秋,京城内也沉寂了许久。
宋宓刚从厂狱内出来,便发现左庭玉骑着马朝她而来,对方下马朝她拱手,神色凝重,似有急事。
“怎么了?”宋宓问。
左庭玉直接了当开口:“林文德死了。”
死了?事发突然,就连宋宓也疑惑,“好端端的怎么死了?”
虽然她也有过对林文德动手的想法,但那也只是仅仅一瞬,本想着留他还有用处,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出手。
她虽不解,但也没过多关心,淡道:“死便死了,他一死岂不是如了我的愿。”
左庭玉听完神色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更为紧张,“他死了倒没什么,只是,此事还牵扯到了胡姑娘。”
胡慧容?听完,宋宓这才严肃起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左庭玉不敢懈怠,回道:“此事说来复杂,林文德与吴成维等人在清江楼相约,据说林文德死时被他们撞到胡姑娘在场,北镇抚司的人已经过去了。”
宋宓心想不妙,但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还是得到了那里再说。
清江楼位于明湖,距离教坊司也就一条街距离,宋宓同左庭玉到时周围已被锦衣卫围堵起来。
狄不凡早已守在暗处,见宋宓过来他立刻现身。
“到底怎么回事?”还未等狄不凡说话,宋宓就先开口道。
狄不凡拱手,这才同她说明。
原来今晚仲秋,武安侯世子请教坊司在清江楼搭了台子,同行的丰城侯二公子只当是寻常清倌,也可能是酒醉了,又见台上胡慧容貌美便起了心思,待她下台后,吩咐随从从后台硬拉了人过来。
胡慧容哪敢去,中途寻由逃走,路过林文德所在房间时正想着进去躲着,谁料便看到林文德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地上还躺着一具女尸。
正当她被吓得不知如何时,刚要跑出去正巧被吴成维几人回来撞个正着,后面可想而知。
胡慧容被丰城侯府随从拉走时教坊司其他人就将奉銮喊了过来,想要将胡慧容要回来,只是和人一找到胡慧容时就看到同林文德随行的几人正在同她发生争论,一了解才知道是胡慧容杀了人。
了解完大概,宋宓疑惑问道:“还有何人发现?”
“除了随行的那几个人,没了。”
宋宓看着清江楼外一排排站着的锦衣卫,心中想着对策。
北镇抚司同西厂本就不合,如今他们着手此事,她还真不好办。
而清江楼内,锦衣卫乌压压的一片,个个都冷着张脸,吓得里面的人都贴在一起打着颤。
许久,一人才从出事的房间里出来,看他神色严峻,一脸煞意走下台阶,此人正是锦衣卫千户曲云卓。
“你们谁是这里的管事?”
人群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从中走出,朝那人躬身笑道:“官爷,是草民,是这里的掌柜。”
男人侧目,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随后抬起手看向掌中的手册,喃声念道:“胡慧容,顺天府人氏,因十一年前巫蛊案发配教坊司……”
看到这,最后他嗤笑一声,想这女子这身份还不简单吶!
他记得当年胡皇后有一才色双绝的堂妹,便叫胡慧容,当时京城不知多少公子要与之文定,巫蛊案一事发生后,其被发配教坊司时世人还道可惜。
看着那张艳丽动人的脸,曲云卓心想,确实是可惜了。
但他可没有因此生出同情之心,将手册交给旁人,他便厉声道:“将人给我押走。”
“是。”手下听闻即刻动手。
听闻如此,跟在胡慧容身旁的奉銮见状,心中虽怕但还是壮着胆子立马道:“大人可否有什么误会?慧娘性子软弱,莫说杀人,连提刀都怕,何况对方还是朝中大臣,您就是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的啊!”
她一个女子,若真进了诏狱那鬼地方怎还会有名回来?且她受人之托要照顾好她,若被那人知道胡慧容被锦衣卫的带走,那她这人怕是要交待在这了。
男人却冷她一眼,“误会?朝廷的人死在了这儿,且当时只有她一人同在屋内,你跟我说是误会?”
他再环视一圈,冷着脸放下话,“莫说是她一个妓子,就连那几个官员本官都要押走,明知朝中有律法官员不可狎妓,而他们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跑在地上的胡慧容神色冷静,辨解道:“千户大人,虽当时是奴婢与林副郎同在屋内,可奴婢有什么理由要杀害他,且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手无缚鸡之力?”曲云卓打断了她话,随后擒住她的手腕从地上将人拎了起来。
他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容貌艳丽,一双秋波含水,轻易让人深陷其中。
他可知道,这世上最毒的,莫过于妇人心了。
就在两方沉寂之时,一名锦衣卫从外疾步而入,朝他拱手,“曲千户,西厂的人来了。”
正说完,就见以狄不凡为首,带着不下十个西厂的人踏门而入。
“曲千户,别来无恙啊!”狄不凡走进屋内,笑着说道。
胡慧容听见熟悉的声音只当是听错了,还有些惊讶,但转头一见来人是谁,一颗悬着的心竟然渐渐稳了下来。
曲云卓睨他一眼,而后缓缓放下胡慧容的手。
“狄大档头不在天津卫好好守你的船,回京城来干什么?”
狄不凡依则噙着笑,“西厂的事,你无权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