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柏华并不废话,事到如今,他和黎雅博已经彻底撕破脸,虚伪的开场白,没什么意思。
“雅博,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方咛,你放心,这几个月你被扣押在港城,她被我安排去了国外养胎,过得很好。”
黎柏华强调:“你们的孩子也很好。算一算日子,预产期好像也快到了?”
这小半年,黎雅博被扣押在港城,为了与警方和那群董事老狐貍斡旋,他几乎没有阖眼休息过,他查到方咛出境,殚尽竭虑同时,一直在坚持派人找她。
果然是被黎柏华给带走了。
即使知道她和黎柏华勾结,但起码知道了她的行踪。
起码知道她和孩子还是好好的。
黎雅博没说话,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缓,疲倦地吐了口气。
黎柏华问:“雅博,不想见一见他们母子吗?我可以帮你安排。”
“黎柏华,你最好保证他们母子都没事。”撕破了绅士的伪装,黎雅博的语气冰冷而威慑,“否则我一定搞你全家。”
作者有话说:
ps商斗都是乱写的,我们鸭脖虽然无恶不作,但绝对是根正苗红的红领巾,这大概是他唯一的优点了叭(?
72 chapter 72
◎Gwendolen(1)◎
预报说近日台风入境,本港以南水域有雷雨区发展,提醒市民提高警惕,维港将短暂关闭观光通道。
这种天气,黎柏华将见面的地点安排在了港口储存船舶货物的仓库。
司机语气不放心:“老板,真的要进去吗?”
雨水噼里啪啦敲打车窗,模糊视线,黎雅博侧头,只能勉强看清窗外一个个巨大堆迭的集装箱轮廓,像极一群在港口蛰伏沉睡的野兽。
黎柏华倒一点也不遮掩,用见面地点清楚明示这是一场鸿门宴。
黎雅博:“不进去不就白来了。”
在车里坐了两分钟,司机下车,举着伞绕车为他开门。
一下车,狂啸的大雨立刻打湿男人的皮鞋与裤脚,黎雅博接过司机手中的黑伞,吩咐司机在车里等着。
司机神色不解,他不信老板察觉不出这里头的端倪。
“老板……”
黎雅博:“我知道,在外面等着吧。”
豆大的雨珠被台风裹挟,落势毫无章法,打伞也不过是无用功,狂乱的雨幕中,黎雅博眯眼,看了眼灰沉的天空,唇角一扯,欣然赴约。
……
负责监控的马仔在两鬓斑白的唐装老人耳边说了什么。
“来了?”
黎柏华挑眉。
“那去把方小姐请过来吧。”
马仔:“是。”
黎柏华往椅背上闲适一靠,拿起手边的雪茄点燃,在吞云吐雾间又吩咐:“先让他吃点苦头,下手别太狠,让雷仔把叉车开过来。”
-
方咛在几天前回国,黎柏华说,钱都已经准备好了,她拜托他的事他已经全部做完,现在只需要她做完最后一件事。
做完最后一件事,她这个黎太太,就和黎氏彻底没关系了,从此天高海阔,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港口风大,雷雨与云团在空中纠缠,今日台风,全市停工停课,市民们都待在家中,热闹来往的港口陷入死寂,巡逻船停靠岸边,只有发狂的海水直打岸边,海浪巨声咆哮,叫人心惧。
大自然面前,再繁华的都市也只能停摆,刚下车,便被吹乱了一头长发,保镖为方咛撑开伞,一路护送,最后带她走进一间仓库。
一进去,还没看清里头的情况,方咛闻到了一股飘浮在空气中的血腥气味。
这味道她很熟悉,几个月前,她躺在手术台上,迷迷糊糊间闻到的也是这种味道。
一个苍老的声音率先响起。
“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
不等方咛回应,这个声音又笑了两声,说:“雅博,你想见的人来了,看看吧……哦,差点忘了,你现在睁不开眼睛。”
下一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给我们董事长擦一擦脸。”
方咛警惕而缓慢地朝里面走过去。
几个手里拿着钢棍的马仔挡住了她的路,在黎柏华的吩咐下,眼神玩味地慢悠悠让开了。
方咛看到有人坐在那里。
看清那人后,方咛捂住嘴,惊骇地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是黎雅博。狼狈地靠在货箱旁,衣服上沾满黑污和血渍,他的脸上都是淤紫与伤口,额前的头发粘成湿乱的一团,粘稠的血块凝固在被挡住的伤口裂缝上,几道血痕从面上流下顺着他的眼睛与面颊,染红他名贵的衬衫。
他向来矜贵、傲慢、高高在上,这些日子,他被媒体和警方架在民众审判的十字架上,即使身陷囹吾,也不肯低下他那颗高傲的头颅,他冷漠自负,眼中从来都只有利益,害了那么多的人,到现在也丝毫没有悔恨之意。
有时候方咛甚至都在想,到底要怎么对付他,才能让这样轻世傲物的男人跌进泥潭、变成一条丧家之犬。
原来这么简单。
方咛的脚钉在原地,她不敢上前。
黎柏华的一个马仔走上前,手上拿着瓶矿泉水和一条破烂的抹布,将矿泉水往黎雅博脸上一泼,用抹布胡乱在黎雅博脸上擦了两下,勉强擦掉了糊在他眼睛上的血渍。
接着他又冲他的马仔招手,让那人捡起了几米远外掉在地上的银丝框眼镜。
帮黎雅博戴上后,马仔拍拍黎雅博的脸颊。
“董事长,你想见的人来了。”
被冰凉的矿泉水泼醒、又被粗粝布料在脸上伤口处暴力摩擦的疼痛感拉回神智的黎雅博动了动喉结,缓缓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