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小学官伴读日常(32)
铺子里很大,坐在钱柜旁的是一个昏昏欲睡的阿叔,邓矜指节敲了敲柜面,阿叔朦胧清醒,见到他们,擦了擦嘴,“两位雇人?”
邓矜:“装修兼打杂,用一段时间,开价。”
“好嘞,您爽快!”阿叔从柜里掏出一份价单递给他们,“做多少付多少,简单刷墙东西南北各五尺需五十钱票,铺地砖需一百二钱票,但这是包料的,自己备减四十,如果要修得漂亮些就按需加价,我们有很多修法,二位看要不要用我们这儿的师傅,要的话我马上跟你们去要装的地方看价。”
邓矜看宋子须:“钱有多少?”
宋子须悄声:“有二十万钱票,怎么装都可以,但是后面花钱的地方很多,选最简单的装就好,也可以去别的铺子看看有没有更便宜的。”
邓矜:“那先去别处?”
“好。”
邓矜对阿叔道:“劳等,一会儿再来。”
阿叔愣了一下,随后连忙从钱柜后绕过来拦,“没选好啊?两位,我们这儿的师傅最便宜了,手也最熟,绝对不亏啊。”他看向宋子须,道:“两位小公子都穿得这么俊,家里不缺钱吧?人骗的都是你们这样的小公子,哪儿有我们这儿价摆那么明的。”
宋子须被他看得脸热。
来人铺子问东问西最后却没定下,总归不好意思。
“……那,”宋子须有些为难,“再看看吧。”
“哎,就是嘛,我现在去和你们看一下要装的地方,然后把价定下来,等我找个师傅带点量具,等我啊。”阿叔急急忙忙跑,邓矜忽然叫住,“站住。”
阿叔条件反射停了下来,慢慢转头看他。
邓矜:“要么我们去别的铺子看,要么价格再议,选一个。”
阿叔原地站了一会儿,道:“你想减多少。”
邓矜:“刷墙贴砖不包料的价,各减一半。”
“……多少?”阿叔眼睛慢慢瞪大。
宋子须拉了拉邓矜的衣袖,悄声,“殿下,不能这么砍,聂叔说从三分之一砍起。”
“三分之一也不行啊小娃娃,”阿叔瞪眼走过来,道:“我还养老婆小孩啊,你给我砍一半我现在饿死给你们看,我要死啦。”
宋子须脸色涨红,缓缓道:“……不好意思。”
“你们老人在哪里,我跟他谈一下子,匠人铺的价砍三分之一这里的老师傅都去他家要饭。”阿叔道。
宋子须正尴尬着,身旁的邓衿移了一步,挡在他面前,垂眼道:“价是我议的,有话不如对我喊?”
阿叔瞪着邓矜,过了会儿,他缓下声,“我不说你们了,但议价就议价你不能把人逼死,光看五尺五十钱了,你地方多大?这么多个五尺各减一票我们都心疼,你直接砍半,不能这么办事啊。”
邓矜面色不耐。
宋子须果断拉了拉邓矜,“殿下,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看看。”
“走就走,”阿叔转回钱柜,“一会儿你们还得过来。”
宋子须拉着邓矜走出铺子,他看了眼邓矜,道:“殿下,没事,我们都没有经验,下次应该就好了。”
邓矜嗯了声,但依旧神色不悦。
宋子须想了一会儿,轻轻晃了一下邓矜的手指,对他笑了笑。
邓矜低头看他,忽然抬手给他抹了抹汗,“休息吧,累不累。”
“我还好,”宋子须道:“这里好像没有休息的地方。”大街小巷都是卖装修材料和匠人苦工铺子,没看到有一家能歇脚的。
“有,”邓矜扫了眼周围,“在内巷。”
宋子须望了望一旁窄深的巷子,很快反应过来,“是因为匠人都住在铺子后,所以吃饭的地方开在内巷,来的人才多?”
“嗯,”邓矜边走边道:“有没有带净粉。”
宋子须一直背着他的小布包,闻言道:“带了,在包里,殿下要抹?”
“你抹,”邓矜给他擦了擦汗,“借饭馆一间屋子抹身子,抹完回去撑到晚上再沐浴。”
宋子须顿了顿,“好。”
可能是怕他又着凉,再起热。
内巷里的小饭馆人都不多,巳时这个点,该忙的都忙起来了。他们进去时有好几张空桌,掌柜的是个热情的阿婶,笑着迎出来,“哎呀,两个俊仔,想吃什么?”
话一出来,宋子须就知道阿婶是宜州人了,只有宜州人才会叫年轻人作俊仔。
邓矜把单子递给宋子须,“仔,你点。”
“俊仔,你是宜州人?口音不像啊,也不像皇都人。”阿婶眨了眨眼,指了指宋子须笑道,“这个俊仔比较像,水灵灵的。”
“他就是。”邓矜道。
“阿婶。”宋子须有些拘谨,腼腆笑笑。
阿婶讶笑,随即不见外地摸了摸宋子须的脑袋,“你看我就说,这个软乎乎的口音就是我们宜州的嘛,那你们两个是兄弟?”
邓矜看她放在宋子须头上的手,“小我一岁。”
阿婶笑起来,热情地把他们引到桌边,“宜州人少哦,我来这么久都没有见过几个,今天一来就两个,钱给你们减一半。”
邓矜:“不用减,劳借一间空屋,他耐不住热,给他抹点净粉。”
“这样啊,”阿婶看了看宋子须,摸摸他脑袋,“是耐不住热,这汗流得。”她走到饭馆后门,“来这里,我们都在这里休息的。”
宋子须走过去,“谢谢阿婶。”
“你看,客气了,”阿婶怜爱地摸摸他,“几岁了仔仔。”
“十八了。”
“啊,”阿婶回头看他,上下看看,“怎么不长个儿,是不是不爱吃饭?阿婶做饭好吃,你有空多来,让你吃得白白胖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