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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小学官伴读日常(35)

作者: 赵不鱼 阅读记录

“我和你哥哥说点事情,你在这里等一下啊,就在屋外。”兰大夫把邓衿和阿婶叫走,“来来出来,说点话。”

“他没顺气。”邓衿没走。

“走了就顺了。”兰大夫跟他犟。

邓衿盯着老头儿好半晌,走到门边,“最多这里。”

“咦哟,烦死了你,”兰大夫低声,“他憋着哭,你不走他不好意思哭出来,他不哭就顺不下这口气,哭完了手脚就自己好了,你做什么非要看他哭?”

双方犟了一会儿,邓衿让步,关了门去到树底下的坐着。

兰大夫:“你那个手包一下不包?血糊糊的吓到你弟弟。”

邓衿把头偏过一边,“血早干了。”

“干了也难看啊。”兰大夫毫不客气。

“我——”邓衿按耐住嘴里不好的话。要不是兰大夫上了年纪,他必须说点什么。

一边的阿婶劝道:“是啊,包一下吧,兰大夫你给他上点药,刚才被咬得可狠了。”

兰大夫:“宜州仔咬的?牙口不错。”

“……不是,”邓衿:“他不会咬人。”

兰大夫笑了,把他引到水缸边冲了一下上面的血渍,用药草抹了一层,又敷了新药草用纱布缠住。

“什么时候能进去?”邓衿看了眼屋子。

兰大夫:“不急,你让他自己待一会儿。”

“没问题?”

“有什么问题,”兰大夫道:“肯定有人说了你弟弟什么,戳到痛处了,接受不了,就这样了。”

“他不是我弟弟。”邓衿偏开头。

另一边,宋子须手肘搭在双眼上,胸口微微起伏,已然平静。

他缓了会儿坐起身,拿手帕把脸擦干,眼睛肿胀睁不开,脑子里有密集的鸣音在躁动。

没过一会儿,门被轻轻打开,“仔。”

宋子须抬头,邓衿关门走过来,用没受伤的手搓了搓他的脸,“没事了。”

宋子须却眼尖,看到了他掩在衣袖下那只受伤的手。他轻轻撩起邓衿的衣袖,看到邓衿的手包成了球,哑了半晌。

“老头包得难看,别看了。”邓衿掩下袖口。

宋子须沉默了一会儿,道:“对不起啊,殿下。”

“伤是他咬的,你替他道歉?”邓衿半跪下来,和他平视,“要道歉就让他自己来,其他的我不接受。”

宋子须笑了笑:“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啊,我以后不会了。”

“宋子须,”邓衿闭了闭眼睛,忍下骂人的冲动,伸手给他抹了抹眼尾快掉下来的泪珠子,缓下声,“别把河边那群小流氓当成我,我没那么下作。”

宋子须滞住,他张了张唇,“殿下……你怎么知道这个?”

“我查的,”邓衿看他,“有意见也憋着。”

“怎么查的到啊。”宋子须低着头。

“你课目本上都是住址,让那片的地方官暗查,几天就能弄明白,”邓衿道:“我无意探你私事,但希望在你僵症犯了周围又没大夫的时候,我不至于干坐着。”

宋子须看他一阵,笑了笑,没说话。

邓衿被他看得不自在,捏住他的脸,“怪我?”

“没有,”宋子须把手搭在邓衿手腕上,认认真真道:“殿下,谢谢你啊。”

邓衿看他一阵,用仅剩的那只手揽过他,“宋子须,你脑袋好圆。”

之后他们付过钱,感谢了兰大夫和阿婶就没再逛,第二天回到学殿,交上去的日报依然只有寥寥几行字。

讲官欲言又止,最后看宋子须脸色也不好看,反过来安慰道:“没关系,你和殿下发现大市有人传邪,这也是经验,等你当了政官,就知道怎么定标准防这类事情再发生,这也是进度,下次努力。”

“谢谢讲官。”宋子须勉强笑笑。

晚膳时,邓衿伤的右手包成了球,拿不起筷子,左手又用不惯,只能左手拿瓷勺子掏米饭,菜还是宋子须帮忙夹的。

瓷勺子和瓷碗时不时轻碰,叮叮的响,宋子须垂着眼,心里五味杂陈。

月上中天,宋子须披着衣服坐在书桌前想了很久,烛火不熄。

再回酒馆。

宋子须吃完早膳,主动道:“……殿下,我想自己去一趟匠人市找师傅。”

邓衿微顿,“你自己?”

宋子须没说话。

“仔,”邓衿放下勺子,“我是右手伤了,不是废了。”

第 20 章

“……我知道。”宋子须缓缓道。

邓衿:“因为那流氓说你不好,你不服?”

宋子须没说话。

邓衿看他一阵,而后寻了他的布包递去,道:“既然说了大小事你做主,我就不会妨碍你,只跟着,毕竟我也得写日报。”

事情定下,他们再次坐马车到了匠人市。

正是早时,大街小巷都是马上要去赶工的匠人帮工,人来人往,人声嘈杂。

马车停在一处小巷边,宋子须刚一下来,身形微滞。邓衿瞥了眼来往的匠人帮工,沉默不语。

“……走吧。”宋子须低头,揉了揉发僵的膝盖。

他努力忽视来往的目光,耳边的嘈杂声,尽量摸着边边路缓慢地走。

邓衿看他一眼,“那边有条小路。”

小路人少,但他不能总走小路。宋子须摇了摇头。

“仔,过犹不及。”邓衿点到即止。

宋子须垂眼:“我没事,适应一下就好了。”

邓衿不再说话。

他们龟速挨个逛了一圈匠人铺,越逛人越少,宋子须也渐渐走得松快,最后停在了徐老匠人铺。

徐老正悠闲地喝着早茶,忽然见铺子微暗,立马放下茶杯转出钱柜,人都还没看清就道:“二位来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