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他不好骗(22)
枫叶灯再次亮起,微微泛着红的光染上游弋垂着的睫毛,连唇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他木讷地盯着手上的灯出神,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个人一直在瞧着他。
今见山看着游弋的侧脸,双手环胸等着他抬眼。
果然,精致艳丽的五官没有染上任何女气,但又与所想有些出入。
本就清冷的眼在此刻变得更加淡漠。
游弋鼻音发出一声刻薄地嗤笑,不明其意地说:“鬼神还真是灵。”
说完他直接关了灯,越过身侧人群,转身准备往一旁垃圾桶走。
没有迈出两步就被后面人叫住。
“灯灭前是许愿,灯灭后再打开是择人。”
猜他没有看过入口处的故事提示,今见山嗓音带着笑,对背身的人解释:“如果人人像你这样杵在蜡烛边儿,就不是许愿了。”
游弋皱着眉转回身,他指腹摩挲着枫叶的尖角处,略有些烦躁地问:“是什么?”
“类似于……如果不满足愿望会如何如何。”
今见山脸上的表情很认真,没有半点调笑的意思,再加上他本身长得冷硬,更让人觉得一本正经。
猜他想表达的应该是‘威胁’二字,游弋思忖了片刻,像是在解释自己行为般,也认真说:“第一次来。”
“......”
今见山抿了抿唇,憋着笑点点头:“嗯,现在打开灯一直到出了岛就行。”
迟疑了一会儿,游弋按照他说的又按下开关。
灯再次亮起,游弋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地看着今见山。
想了半天,他还是准备道声谢:“谢......”
道谢的话伴着电话铃声一起响起,游弋识趣收了尾音闭上嘴。
今见山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前,先说了一声“不用谢”,然后对着电话那头问:“结束了?眼睛倒是亮。”
不知道那边回了什么,今见山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然后欲言又止地看着游弋:“你......”
游弋了然地点头:“不用作陪。”
是张锐凡催促的电话,这会儿两人正在亭子里等着,但今见山又犯了难。
不说游弋性格有多不招人喜欢,就冲他帮了自己的忙和李棠发小的身份,这么久了也应该请人一起去坐坐。
今见山觉得自己真有点矫情,索性也不想那么多了,他直接问:“出了岛口有家酒馆,一起去坐坐?”
往上扯帽子的手顿住,游弋很冷清疏离地拒绝:“下次。”
听语气根本不像是会有下次,今见山没所谓地点点头,朝张锐凡他们等着的亭子走去。
一路上今见山忍不住想,上大学那会儿李棠经常组局。
酒局上有见过一两面,也有一次都没有见过的,但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发小,更是连完整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照理来说同在昌市不应该,即便后来因为经停的事情知道人在溥市,可是能见面认识的机会依旧太多太多。
而李棠藏掖的行为太奇怪,具体原因甚至连猜都没法猜测。
今见山本身交友就比较广,基本上形形色色的性格都接触过。
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让他每次出口的话,都得先过脑并且还很恼火的人。
最重要的是,那种不知道从何而来压都压不住的警惕感。
不是因为田烽安顿的话,是真真切切说不清道不明的警惕。
这本身就很奇怪,好似一个脱稿演讲的人忽然拿了稿子。
一个带着牵引绳的狗忽然没了拉扯感,一个常年挂在罗马杆上的八卦镜,忽然偏移了朝向。
怀疑本身的同时又暗自纠察自己,这种感觉让今见山觉得矫情又胆小。
“今哥!”
张锐凡一步大跨下楼梯,迎着今见山朝他身后望了望:“诶?就你一人啊?游哥呢?”
亭子里的沈容刻也朝他身后看,今见山无奈笑道:“别看了,人一会儿有事,约了下次。”
三人往岛口走,张锐凡走在最后面忽然说:“哥,我真觉得游哥有点儿奇怪。”
“人怎么奇怪了?”沈容刻问。
“前几天不是安装玻璃么,人坐湖边儿仨小时。仨小时诶,什么概念?就那么定定坐着,我过去往脸上看了看,知道啥样不?”
听到三小时,今见山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身影。他脚下顿了顿回头看过去。
张锐凡满脸讲鬼故事的模样说:“过了奈何桥的人见过么?”
“您二老别用看弱智的眼神看我,我也没见过。”张锐凡说,“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
“厮木哥说这人见天儿就在屋里待着也不出去,送餐时候不是抱着个电脑愣神,就是在健身房。人虽然有礼貌,但厮木哥每回都跟自言自语似地,而且也没见他干点儿跟艺术有关的活计。”
今见山点他:“别打探人隐私。”
“谁打......靠!”张锐凡突然叫了声,“游哥不会真是个杀手吧?!手上沾的血太多,所以才麻木不仁?”
“你这张嘴迟早要惹祸。”沈容刻走在最前面,转过身一边倒着走一边看今见山,“见山,你挖他过来的时候就没在周围打听打听?”
今见山还没说话张锐凡就急了。
他上前扯着今见山袖子吼:“呦!不是刚才求神拜鬼赐姻缘的人啦?就那点儿阴德全让嘴散没了。可能鬼神看你可怜,给你涨涨桃花什么的,但要求心上人啊,我看您求了也白求!”
“你个兔崽子。”沈容刻停下脚,躬身从路旁捞了一捧雪堵着两人,“见山你丫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