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网球,无所谓,我自会出手(370)
他睥笑了声,转了话锋问叶梧,“你认为我今天的状态如何?”
球鞋踏在地面,发出一道沉闷的'咚'声,与挥拍发出的清脆球击声交织在一起。
叶梧也明白,对方沉浸职业多年,自然不会因媒体的猜测,球迷的失望而感到迷茫。他更在乎的,
大概是,意识到身体零件的续航,身体机能衰退,感受到的那种无力。
“流畅。”叶梧抿了抿唇,专注盯着来球,缓缓答道,“你的击球保持着流畅。”
“但我偶尔能感觉到身体的凝滞...”诺瓦克·布林纳舒展开来的眉头又蹙起。
或许看叶梧只是尚未迈入职场的国中生,他的眼神,即非恭维又无失望,似乎对他毫无期许。
或许是少年的那双眸子,沉默中恍若蕴藏着无尽的秘密。
也或许,是诺瓦克·布林纳急切需要宣泄出内心那积垢已久的情绪,“我有时候经常在想,就比如上一分,我会在心中遗憾,如果是5年前,不,两年前的我,”一定可以接到。
诺瓦克·布林纳放低了声音。
十二年的高强度比赛,膝盖的缝隙关节软骨和半月板,都出现了陈年性积伤。
5盘比赛下来,频繁急速地弯曲,跳跃,转身,都让他感受到,他的身体素质,已经支撑不起他参与高负荷的比赛,无法再长时间使用高端技巧了。
“第一盘第6局的第3分,那一球,如果是三年后的我,我也能做到。”叶梧一副被传染过的情绪,表情郁郁。
“确实不假!”诺瓦克·布林纳被逗笑,虽然叶梧关于未来的假设是虚无的,但他不认为叶梧的话是开玩笑的。
高端局,细微的弱点,都会被对手察觉到。
“你的身体跟不上思维。”技战术和思维能力过于卓越,还在发育的身体无法充分发挥他的这些才能。诺瓦克·布林纳心神一下移到叶梧身上,语气不免带点调侃,“怎么和我这个老将一样呢...”
“老的有老的烦恼,年轻人也有自己的烦愁。”
老将有经验,新秀有精力。有些时候,看似不公平的局面,又处处透着公平。叶梧以自己的方式安慰对方。
一直自称‘老将’的诺瓦克·布林纳,没意识到自己才30岁就被叫老,他面色好奇,“看来天才太早觉醒,也是痛苦的。”
叶梧握紧球拍挥击了出去。
7年了。
感受着那种无力。
像是一只脚已经伸出了悬崖,不知道哪一刻,就坠落深渊。
失去只是一瞬,重达巅峰的过程,却好生漫长。
最开始的日子,是难熬的,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拿起球拍,7岁孩童的手掌,堪堪握住了那颗黄绿色的小球。
第一次的发球。虽说过了网,但那虚浮的力量,在地面弹起幅度,在叶梧眼中犹如是在弹棉花!
说不慌乱是不可能的。
谁身怀一笔财产,全部丢失后,还能乐呵表示,没关系,可以再赚的。
不管如何乐天派,重新赚钱的那段时间,总归是伴随着焦虑与失措。
叶梧就是在这种茫然下,日复一日的练习中,力量才一点点,一点点找回。
随着球拍的挥动,拍面与空气的摩擦,时而发出低沉的震动声,时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整个室内,几种声音相互映衬着。
直至,猩红蔓延至天边,透过天窗斜射而下,在地面,画出斑驳的色彩。
“日落沉到地平线。”诺瓦克·布林纳灌下一瓶水,他侧头看向窗外,重重地喘息着。
“是该回去了。”叶梧屈膝,慢慢地平复着呼吸。
收拾好背包后,叶梧走到门口,“你听说过中国的一句诗吗?”
从门口抬头望去,暮色辽阔浩渺,垄断了整片天空,也染红了大地。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似乎是叶梧的翻译太过拗口,诺瓦克·布林纳神情不解。
“意思是说,不要说日落之时的天色已晚,其实满天的红霞,依然很瑰丽。”叶梧试图用直白的话翻译。
诺瓦克·布林纳闻言思索片刻,抚掌笑道:“哈哈,这话非常棒,看来我能再坚持几年。”
被这位少年人安慰到,他探出身子放下豪言,“说不定等你迈入职网时,我还在坚守呢。”
“嗯,加油。坚守网坛,多么富有体育精神的球员。”叶梧不再多言,背着身子敷衍挥手告别,
“指不定将来※名人堂有你一席之地。”(※名人堂,网球名人纪念馆。)
“啧,年轻人,祝福的话都带着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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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幸村跟叶梧说着今天游玩的趣事,并给了他一个精致雕刻的黑檀木竹节钥匙扣。
“听闻我们准备双打,梅太郎哥哥给我们的赛前法宝。”
“祝我们势如破竹,节节胜利?”叶梧盘腿坐在幸村的床上,仔细地端详了一圈手上的钥匙扣。
今天一整天,幸村带着家人们来弗林德斯街游玩,这里的当地美食与手工艺品比较多,很适合感受墨尔本的文化。
果然,两位父亲,看着这些惟妙惟肖的工艺品惊叹不已,固执认为这种独具匠心的手艺是无价之宝,直接买上头了,劝都劝不动。
面对那些精致的手工雕刻的木质梳子,奇特花纹的漂亮丝巾,女士们同样也挑花了眼。
梅太郎哥哥十分沉迷于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似乎给他即将刊登的新作提供了不少灵感。
“灵感?我哥画的可是少女漫画。”叶梧闻言一愣,很快又了然地点点头,“懂了,修学旅行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