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作的歌(88)

“你知道南鹊为什么回国吗？”程苏仁问。

卓烟桥摇头。

“你了解过他这几年在国外的生活吗？”

“一点不了解。”卓烟桥如实回答。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呢？你就不好奇这几年他发生了什么吗？”

“好奇，但我不敢问。”

“不敢？你怕他不告诉你？”

卓烟桥摇摇头，“我害怕听到，我不想要的回答。”

程苏仁以为他的意思是他会害怕听到南鹊新欢，开展了一段新的感情。

却不是。

“如果他告诉我，他这几年过得很不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很显然的是，他已然感受到南鹊身上的变化。那些伤痕，容易受到惊吓的感官和疼痛感的迟钝。

“他不说，我就不会问。”

他会难过，好像就只剩了难过。

“如果他过得真的不好。”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他喃喃自语。

程苏仁在一个人的脸上看到了悲伤的具象化。

其实他一开始一直很想问问南鹊这几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起初是找不到身份去问。

可是后来是变得不敢问。

他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

他不害怕南鹊说喜欢了谁，谈了几段恋爱。

他害怕的是听到南鹊说自己真的过得不好。

他该怎么办？

又要像三年前那样无能为力？

所以南鹊不说，他就不想主动去问，他会慢慢等，等到南鹊想说的那一天。

因为他肯定的是，如果真到那个时候，他决不会像三年前一样，被困在原地，无所作为，为自己的无能悲戚。

“你所期待的都会实现，因为本该如此。”在他们分别时，程苏仁拍了拍卓烟桥的肩，留下这样一句话。

——

流云逶迤，四散的阳光透过树的缝隙分隔成网，尽数落到树下的男人脸上，此刻的他点缀了这棵树。

一片树叶落到他的肩上，却不管，他能感受到周围些许打量他的目光，刷着手机转移注意力。

这样俊美的人也需要主动等人吗？等的是谁呢？

卓烟桥在课堂上转着笔，讲台处的老师激情四射的讲着枯燥的高数，殊不知下面的人早已睡倒一大片。

卓烟桥冷不丁地拍了下金闻的头，金闻身体一个激灵，一脸懵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在上课。

当初真的是见了鬼了，报了这个专业，金闻递了一眼卓烟桥，也亏他能听得下去。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很快卓烟桥的思绪轻易的就被一段简讯搅得一团乱麻。

兜里的手机响了响，下意识以为广告，些许烦躁的点开。

卓烟桥瞬间坐直了些，眼睛里有了光。

阿鹊【你有空吗，可以出来一下吗】

【去你那吗？】卓烟桥打字。

阿鹊【我在你学校门口】

卓烟桥迅速朝窗外望，明明什么也看不到，望眼欲穿。

他看了眼台上激情的老师，准备开溜。

【你安安心心把课上完，我会等你的】

【我要是看到你早出来，我就走】

卓烟桥：……

这不分明就是折磨吗？和酷刑有什么区别？

不过今天是什么特别好的日子吗？何德何能有这种待遇？想不明白，不过下一秒就又心寒，不会是要说什么话吧，摊牌什么的，还是没办法接受和前男友这么暧昧下去？

卓烟桥如坐针毡，眼睛快长在手表上，搞不懂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熬到铃响，“中午吃什么？”金闻刚开口，身旁就一阵风，吹散他的话语。

这么浮躁？

今日的阳光并不刺眼，慵懒的午时，饭点时分，学校门口缕缕行行，路过的人们总会不经意地放慢脚步。

卓烟桥左顾右盼，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卓烟桥。”

冷不丁的举动，卓烟桥并没有被吓一跳，他先感受到南鹊的气味。

南鹊好像很喜欢穿略微宽松一点的衣服，他身量不算矮，这种样式的衣服衬的他身体线条柔和流畅，又带着丝丝慵懒。

像只优雅的猫。

卓烟桥不止一次这么觉得。

“换个地方吧。”南鹊四处张望之后，主动的牵起卓烟桥的手。

卓烟桥明显是愣住了，也不知是何意，但被牵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这个地方隐蔽了许多。

“怎么了？”

“你现在不是很火嘛。”南鹊认真道。

卓烟桥先是眼睛睁大了一圈，随后眯起来，先是轻笑，很快笑的张扬，好可爱，他完全没有预料到。

“笑什么？”

“谢谢你为我着想。”

他注意到了南鹊手上提着一个精致的礼品袋，当然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眼神快速扫了一圈，回到原来。

但是南鹊先解开了疑虑。

“生日快乐。”

卓烟桥心里蓦的一紧，南鹊已经把头低了下去。

头顶上的树叶簌簌作响，催促着他，催促着他吐露心声。

什么啊？

卓烟桥本想让自己不要那么因为一两句话，一两个动作就被撩的心跳不听话，像小学鸡一样。

他捏紧了拇指，心跳都传到他的指尖了。

“那天早上你听到了吗？”

“啊？听什么？”南鹊歪头。

卓烟桥皱眉，他确信南鹊当时是睡着了的，“那你怎么知道……”

“我记得，我没忘的。”

没有比这更动听的话语了。

卓烟桥伸手，将南鹊搂入怀中，他抱的很用力，他的身上有阳光的味道，卓烟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