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穿鱼:“……”
输了!
促狭鬼真的太会夸人,夸到他心坎坎里了。
虽肉麻,却倍儿爽!
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幸好,少庄主从不让两人的气氛冷场,干脆坐在剑帅身旁,轻叹,板正着面容,道:“说出来怕贤弟笑话,为兄这些年为偷生茍全,不得不伪装……”
当年遭暗害,下半身瘫痪是事实;
可聂家在他的经营下豪富匹敌一国,金钱资源各种驱使,最终治好……其实并不奇怪。
少庄主说,当初察觉到聂家有“内奸”,自己才会遭受厄难;
便为迷惑“内奸”,维持着不良于行的模样,虚弱的作态也好引出“内奸”再一次下手;
不想“内奸”没再对他动手,暗中调查陷入僵局;
“内奸”的存在如芒在背,让他不敢掉以轻心,干脆一直伪装下去。
少庄主苦笑:“千算万算,未曾想,哪里有什么内奸……”
柳穿鱼不由得怜爱了。
想安慰,一时想不到怎么说才好听。
灵光一闪。
就很大方的,主动伸出寻常握剑的手……破烂娇气鬼不是很喜欢捏吗?
给捏!
随意捏!
少庄主差点没绷着表情。
他面色忧愁,左手很自然地攥着剑帅的手。
揉揉捏捏。
嘴里还在唉声叹气,故作释然:“大抵是父子兄弟也须讲究缘分……罢!罢了!都过去了!”
柳穿鱼“安慰”少庄主半晌,脑瓜放空,漫无目的的视线不经意扫过那千变万化的轮椅。
先前被压下的些许想法陡地激活!
扭头盯着好兄弟,目光灼灼。
少庄主:“……”
柳穿鱼默:好兄弟的道行比起好朋友鬼兄差了些啊,竟然看不懂自己的眼神?
少庄主忽地一转话锋:“适才贤弟打量我的轮椅……”
柳穿鱼眼睛一亮。
少庄主接着道:“可是觉得为兄被迫坐着这许多年,太辛苦了?”
他笑,凑近某人耳朵,说悄悄话:“其实没什么,为兄趁着无人时,偷偷有练习走路。”
柳穿鱼死鱼眼。
谁担心这家伙辛苦不辛苦了?
是羡慕!
都不用走路,轮椅跑得嘎嘎快,甚至可当船使!
太爽了叭!
没默契的好兄弟死活看不懂他的眼神,剑帅是个直爽的汉子,干脆直说:“轮椅可能坐一坐?”
少庄主愣了一愣,遂失笑:“行吧。”
揉揉捏捏的手没松开,很是自然牵着人走到桌对面,教好奇心强的某家伙,如何驱使轮椅。
按这个,是往前;
扳到这一档,是后退;
如此如此加速,这般这般横行……
柳穿鱼小小遗憾:“飞不起来?”
比之傻、金雕,就没那么完美了。
少庄主沉默。
要是飞得起来,未免不太科学。
虽不能飞,柳穿鱼还是体验一把“开车”的畅快。
尤其加速到最大,呼啦呼啦冲起来,快赶上他轻功……一半的速度了!
少庄主噙着笑,站在花丛中,看着英武威风的剑帅乐此不疲玩轮椅。
轱辘轱辘绕行花园八`九圈……
没留神,记错档位,冲到花池前,原想倒退,结果变成前行。
柳穿鱼飘然飞起。
人无事。
轮椅“哗啦”好大声的冲进池子里。
回荡着嗡嗡闷响……
花池看起来还不浅。
柳穿鱼:“……”
少庄主走近,好脾气安慰:“无妨,等会儿我让松枝打捞。”
本打算自己下水捞轮椅的剑帅,偏头打量身旁人。
非战斗状态的他,有时很容易被新鲜事转移注意力。
譬如这回,一时抛开轮椅落水的失误,眼睛紧紧盯着对方的脚。
少庄主摸不着头脑:“贤弟?”
柳穿鱼又看向对方刚刚站着的位置……
“比一比!”
突如其来的战意!
少庄主:“……”
他拱手告饶:“就请贤弟手下留情,莫把为兄打死。”
柳穿鱼无语,为二人的不默契而叹息,不得不说明白些:“比轻功。”
少庄主从花丛到池边,眨眼间的功夫……隐隐像是,比自己的速度更快!
剑客天生好强。
胜负欲压抑不住!
怎可能有人,等级远不到半步宗师,速度却胜过自己?
少庄主回过味了,笑出声。
柳穿鱼催促:“比?”
少庄主欣然“迎战”:“比!”
柳穿鱼的感觉没有错。
单比步法,竟比11级的小号慢了一丢丢!
哪怕只慢半个身位的一丢丢,仍让他分外不痛快!
扫眼对方的面板,先前没太在意的——
《步法·缩地成寸》(红);
《身法·幻杳清虚》(红)。
柳穿鱼的步法“蹑足抟风”不过是“金”,比不上红阶的“缩地成寸”,倒也正常;
剑帅不服输……
“比身法!”
言罢“逍遥游”飞起!
才11级的少庄主,反应奇快,立马跟上柳穿鱼的行动。
脚点地面,纵身一跃落在凉亭瓦上。
你赶我追。
柳穿鱼施展着轻功,缓如鸿鹄展翅,快似鸾凤高飞,分外灵动;
聂追鹤身法奇特,甚至透着诡异的意味,身形忽隐忽现的,姿态谈不上“赏心悦目”,只让人不敢眨眼,一眨眼就捕捉不到他行踪。
柳穿鱼这会儿心气顺了。
同样红阶,身法上鹤兄比他略慢。
虽说,对方轻功自带“隐身”效果……他堂堂正正,又不是跟鬼兄一样爱搞暗杀,隐不隐身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