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穿鱼眨眨眼:“唔?”
说:窦将军从少年时就蓄起大胡子。
满脸毛发,根本看不清五官。
柳穿鱼嫌弃:“邋遢鬼。”
常看到大胡子武者,每逢吃吃喝喝,挂满胡子的汤汁油水。
呼哧哈喇的好恶心!
吃席时,他总会避开跟这样的人同桌。
郎阁主顿了顿。
柳穿鱼有时也挺敏感的,忙作解释:“并非在说阁主。”
郎阁主颔首,转移话题道:“你我二人,既已改头换面,且弃了原本称呼,不如装作……”
柳穿鱼抢答:“姐弟!”
机智如他!
郎阁主:“……”
半晌,五大三粗的男人建议:“兄妹罢。”
柳穿鱼好胜心被激起:“为何你比我大?”
郎阁主实诚回:“我本年岁比你大。”
“……”
最终,剑帅被说服。
余杏儿纤细柔弱,面相不过二十五;
反观“窦将军”一脸沧桑,说四十岁也让人信服……哦对,那厮确实“奔四”了!
柳穿鱼戏精大发,像模象样对好知己拱手:“兄长。”
郎阁主唇边露出笑意:“小……”迟疑少许,“小鱼。”
柳穿鱼看向知己的目光透着赞许。
好知己!
知道自己不爱听“妹妹”啥的……不免会想起当初在辛家,魔教妖人恶心巴拉一口一声“好妹妹~”的,哕!
“兄妹俩”骑着矮脚马,直奔有“小望乡”之称的“不思乡”。
“作甚叫‘小望乡’?”
“此地近年文道兴起,沿河秦楼楚馆林立,叫人联想起望乡。”
重山环绕的地方,难得出现一片开阔平原地。
土壤肥沃,水脉发达。
放眼整个迁州,都是相当繁华富庶的地方。
“何谓文道兴起?”
“‘道文君’刘未尝的故里。”
地方出了名人,理所当然会带动风气。
柳穿鱼半懂不懂:“原来如此。”
郎阁主是个好“向导”。
三言两语就能把本地风土人情说得明明白白。
哪怕剑帅寻常对这些不甚在意,也听得津津有味。
柳穿鱼感慨:“阁主懂得好多。”
郎阁主淡淡一笑:“经历的地方多了,见识也就多了。”
柳穿鱼瞬间不服气:“我经历的地方也好多。”
说起来,好像上回有经过不思乡?
全然没在意什么风光啊特色啊人情。
郎阁主道:“入眼不入心,心净万念净,剑帅这般很好。”
柳穿鱼听得出对方在夸自己,心头小得意,嘴上指正:“阁主,你称呼错了。”
郎阁主嘴角扬起:“小鱼,你亦唤错。”
柳穿鱼不得不念叨:“兄长、兄长、兄长。”
要不,记不住!
说话间,马儿驮着知己俩,抵达一道清溪前。
水流湍急。
矮脚马过不去。
有人吆喝:“客官,这里有船。”
伪装实力都在玄级中层的“兄妹俩”,自然不会崩人设,靠轻功踩水过河。
遂牵马上船。
船夫一老一少,笑脸迎人,满嘴漂亮话:“二位气度好是不凡,真真天造地设的一对……想来,不是本地人了?”
柳穿鱼被吹得飘飘然,话也多了:“不是。”
老船夫闻言大胆问:“敢问贤伉俪打哪儿来、到哪儿去啊?”
柳穿鱼下意识回:“到不思乡。”
“不思乡啊,贤伉俪来得正好,大后天是乞巧日,有……”
“船家,且慢!”
乌泱泱一群人,气喘吁吁赶到岸边。
柳穿鱼陡地反应过来……
贤伉俪?
不是指的夫妻吗?
老头眼神不好!
想着纠正吧,十几个人正在上船,船夫老少忙着招呼。
罢!
柳穿鱼嗅到一行人的汗馊味,悄悄拉着郎阁主走到船尾。
耳畔是汉子们,跟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
“清溪七个渡口,怎的全挤满人?”
“各位好汉有所不知,乞巧日要选花神,十里八乡有姑娘家的不得趁早赶到不思乡,晚了怕错过遴选。”
“花神?花魁吗?”
“不不不……都是良家女子。”
“你们这的风俗好奇怪!选花神一般不都在花朝节?”
“并非本地风俗,诸位远道而来,想来不知‘道文君’归来探亲啦!”
“道文君?!”
“坊间传言:一笔画人死、一笔万物生。莫非是‘一笔万物生’那个?”
“正是。”
“难怪……”
柳穿鱼传音:“何谓‘一笔画人死、一笔万物生’?”
坊间传言太多,记都记不过来。
郎阁主简练作答:“画楼,求真派。”
柳穿鱼立马明白了。
画楼跟求真派武器皆以“笔”为主。
画楼用笔,不是真的笔,是判官笔;
求真派用的真笔,却不以笔为名,雅称“官城子”。
说来,要论武功的不科学程度,求真派当排前三。
身具根骨的文道武者,官城子虚空作画、写字,引动金木水火土风雷毒冰;
描绘自然风景,叫人困在山水文字间。
没有根骨者,借助不同类型墨韵,比如仙鹤岭的星照墨,照样也能引动五行之力。
似真似幻,非常难缠。
……
所谓“万物生”,大概指的是官城子绘画的物事,栩栩如生吧?
套着人偶、无需顾忌剑帅形象的柳穿鱼,坐在小板凳上竖着耳朵听。
言道:
求真派的“文君”们,都爱众美环绕,享受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