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134)
从胭脂阁出来,已到了正午时分。
陆迢进去时身怀巨资,出来时两手空空。
秦霁进去时两手空空,出来时多了好些首饰和胭脂。
两人面色倒是一样,都恹恹无神。
陆迢瞧了一眼她的手腕,上面仍和来时一般,什么都没戴。
“去不去酒楼?”
“不想去。”秦霁摇摇头,靠在车厢,闭上了眼。
那个人她一定见过的。
他颈后的那一块黑斑都能和她记忆中对上。
在哪里呢?
*
回到风来园,陆迢进了书房。
他此行,并不是要查错案昭冤雪,而是为了取证。
矿上逃出来的疯少年这两日正常许多,已被暗中送出了济州。
济州背后那人已经知晓了“孙谦”的心思,不然也不会叫杨六说什么胭脂阁。
今日这趟算是拿钱在那些人手里交了投名状,离后面的计划已经不远了。
快则十余日,慢则一个月,这里的事情便能结束。
陆迢将今日胭脂阁内种种疑处写下,待要封缄,目光触到了摆在案边的草上。
是铜钱草,秦霁把它们种在茶盏里,昨日送来给他赏玩。
自从那夜答应了她不必等多久,她对他显见变体贴了些,像他们最开始的时候。
这些东西叫他看清了秦霁的心思:她很想走。
陆迢眉心轻敛。
若能说的来,再好不过。若是说不来,那他亦不拘用些手段。
今日拿的那个镯子还放在身上,陆迢摸出来,仔细看了一遍。
会走成哪一步?他也不清楚。
总之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了。
第078章
夜里有雨,马车停下,赵望先在下边撑开了伞。
踏进前院,他往里边一瞟,眼睛不由睁大了些。
他们今日回来的比平时还要晚上两个时辰,今日还下着雨,听雨堂在这会儿竟还亮着灯?
正在走神,手里的伞被从旁接走,赵望一转头,他家大爷往净室去了。
陆迢从净室出来,雨已经小了许多。
听雨堂中,几盏暖光将门格映出了澄黄的颜色。
推门进去,没在榻上见到秦霁的人。
往里走了几步,才在另一侧看见她,人趴在案边睡着了,裹在斗篷里,露出的半张小脸冒着团酣红。
案上有些许乱,用过的笔墨搁在一边,肘旁是本新出的游记,最下面还压着张纸。
陆迢倾身,握起她的手移向一旁。
压着的纸上绘了副地图,其间的标注很是详尽。
这么早就想着走了?难怪这几日肯对他上些心。
朱笔在镇江一处留痕,一直往上,弯弯折折,最末尾的落脚处被她另只手给挡住了。
陆迢覆上她另只手背,才刚刚抬起,秦霁一挣,便醒了。
睁眼便是四目相对,她直起身子,“大人。”
陆迢闻到了浅浅的酒气,视线从她身侧偏过,看见了地上半倒的酒坛子,心中把司未这笔帐记了下来。
他攒着眉“嗯”了声,还没问她,下颌先被嫩白的指头给抵住。
柔软的触感在他脸上点了两下。
秦霁疑惑地看着他,“你的脸呢?”
陆迢在净室已把那张假面揭了下来,闷久了脸上并不好受。
他没回她这个傻问题,抽出了压在最下面的那张纸,反问她道:“在看回去的路?”
她喝醉的样子他是见过的,又乖,又老实。
果然,面前的小姑娘点了点头,笑意盈在眸中。
“现在快要八月,等我回去的时候,运河或许会冻上。走陆路要麻烦一些,我要先准备好。”
陆路麻烦的何止一些?
曲曲折折的路还是其次,一路上的山贼骗子,连一个男子也不定会遇见什么,何况她一个落单的姑娘?
便是如此,也不想要等开春再走?
陆迢看了看手里这张纸,朱笔到了京城下面便未再往上,停的没头没脑。
应不会去京城,往那儿走简直是自投罗网,他又看了一遍这断尾的地图,把它撂在了案上。
他捧起她的脸,“不去京城,你要去哪儿呢?”
秦霁睁着一双杏眸,只是望着他,唇瓣紧紧抿着,一句话也不说。
只是乖,倒还不傻。
陆迢挑眉,打横把人抱了起来。
秦霁刚被放上茵褥,便仰起了小脸,声音醺醺然,“大人,今日下雨,我给你熬了姜汤。”
“这么慇勤?”陆迢抬手取下她的发簪。
“叮”地一声,帘钩被碰落,湖蓝织纹的纱帐像一圈涟漪,荡入夜色当中,帐外一点烛火模糊成了一圈圆影。
他抬手撑在她腰侧,“怎么谢你才好?声声。”
夜风骤起,外面的雨变重了起来。
雨柱轻打花枝,摇摇颤颤,应和着床边轻晃的火苗。
直到小姑娘的泪花险些掉出来,陆迢方才堪堪停下。
他抽出身,再舍不得往她脸上咬,目光上下找了一遍,最后停在捏着被褥的嫩白葇荑之上。
拿起她的手,对着圆润柔软的几个指头不轻不重地咬了口。
“睡吧,我帮你擦干净。”
秦霁是委屈的,可架不住太累太困,听见一个“睡”字就盖上了眼帘。
翌日清早,陆迢刚把寝衣换下,一转眼,床上的小姑娘已经坐了起来。
秦霁昨夜睡前喝了酒,因着头疼醒的比平时早。一手捏住松散的衣襟,睡眼还惺忪着,在床上摸摸找找。
陆迢捡起地上那条软绫系带,回到床边,示意她抬臂。
“你知不知道南边的山匪要比北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