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151)
外面的李思言一默,少顷道:“那我回去再找。”
秦霁挣开陆迢的手,温声回了个“好”
哪怕看不到人,她投在门上的眼神也是柔和,与对着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
门外脚步声远去,陆迢虚握住自己落空的掌心,胸口有了无声息的酸胀在蔓延。
两道视线一碰上,他便听见她说:“陆迢,我不会跟你走。”
秦霁并非任何筹码也没有,她冷静地威胁道:
“你的真名,我还没告诉过旁人。现在李思言还没走远,你要是敢——”
尚未说完,陆迢双手撑在了她身侧,秦霁稍动一动就能碰到他的胳膊,像是被他拥在怀里。
“敢什么?”
他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薄唇隔着虚空经过了她的软唇,粉腮,还有两扇薄薄的眼皮。
都是他平时常亲的地方。
陆迢钳住她的下巴颏轻轻抬起,呼吸不易察觉的紊乱,“是说这样么?”
她刚刚说——“旁人”,李思言也在其内,他们都是旁人。
秦霁刚刚展平的两弯黛眉又碰到一处。
这人全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语气里甚而有点得意。
这是第一次有人能这样频繁地惹她生气,秦霁想往后退,他仍钳着她的下巴,不肯松手。
她用力,他捏的更紧。
秦霁怒由心起,再不肯退让示弱,檀口一张——对着他的虎口咬了下去。
牙齿是秦霁全身上下唯一一处能伤人的地方,她咬的用力,眼睛和腮帮一起泛了酸也不肯停下。
这个人太无耻太过分,他该的。
陆迢一直没躲,看着她咬。
疼,却还不足以叫人松手。
一直到血腥气溢满唇腔,秦霁才停下来。
松口时,陆迢手上多了一圈往外冒血的牙印。
秦霁终于能够脱身,退到了床头靠着。
陆迢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虎口。
齿印点缀在上面,小巧一排,整整齐齐。
他取出一方碧青素帕,却没管自己还在流血的虎口。陆迢捏着帕子一角,去轻拭秦霁唇瓣沾到的血珠。
“消气了么?”
“你做梦。……”秦霁一时没能想出脏词。
缓过一口气后,她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喜欢这二字,在京城总有人对她说,有时也被换成钦慕。
看一眼喜欢,说一句话也喜欢,知道她爹爹是谁更喜欢。
“喜欢”在他们口中,变得轻浮又低廉。
秦霁早就厌烦这两个字,如今说出来,语气亦带着些微轻蔑。
灯架上劈帛一声响,烛火微微摇曳,在她面前,陆迢的眼神竟也躲闪了一回。
半晌,房间内重新暗下来,隔窗被从外关紧。
总算是走了。
秦霁拢上被子,短暂松懈下来。
想起陆迢方才哽住的那一小会儿,应也不喜欢这两个字。
因着陆迢的缘故,秦霁这夜并没睡好,很晚才起。
李思言一早从对面小道经过,只望见一扇关着的门,窗外那盆玉簪草不见踪影,想是被她收了进去。
*
风来园。
司未今日起早,等着陆迢出去上值后,在听雨堂扑了个空。一直待到傍晚,听见马车驶回的声音,连忙走进院中。
看到跨进门槛的两个男人,她大失所望,站在边上行了个礼。
不是说要离开济州了么?怎么还没把姑娘带回来?
她背地里抓住赵望,原话问他。
赵望支支吾吾半天,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
他怎么敢问?
大爷这几日夜里总往留安街去,他跟着守在墙后。前两夜都还好,但昨夜回来,大爷的脸色却很不对劲。
两人一道坐在树下,司未捡着根树杈在地上划拉,树杈动一动,就有一堆沙扑进赵望的缥色长袍。
大爷去见过姑娘,可姑娘却仍未回来。
园子里的花已经除了。大爷也不可能带不出姑娘。
排除掉种种外因,那就只能是姑娘不愿意回来。
司未一把压断了手里的树杈,恍然大悟,“你见过那个知州么?他样貌如何?”
定是大爷成日戴着这副假面,叫姑娘看厌烦了,因而厚着脸皮去找人家也不管用。
赵望回想一遍,“面貌端正,眉宇轩逸。”
司未咦了声,“难怪……”
赵望捡起断掉的树杈往她身上戳了戳,痛心疾首,“肤浅!”
他戳了两下,司未低着头仍不还手。
第三下的时候赵望忽然间福至心灵,缓缓抬起了头,竹青暗纹长衫出现在视线当中。
赵望站起身,硬着头皮,“三爷。”
掌灯时分,书房。
赵望道:“爷,照您的吩咐,暗桩多已退到了济州城外,咱们行路用的商船已经装扮好了,等在码头。”
大爷昨日已经吩咐下去一行人要如何离开济州,时间未定。赵望猜测,约莫就在这几天。
陆迢颔首,“卫霖的消息呢?”
今日他脱不开身,是赵望去接头的。
“卫霖他说了六个字,明日银埠上船。”赵望问道:“爷,可要告诉卫霖,现在把那人抓了?”
“不必,等着明日。”
那头不是想跑,明日中秋,他是去见人的。
陆迢捡起今日那杨六送到自己面前的帖子,上面的字迹倒还有几分熟悉——是陈寻写的。
抓人,冶铁,打造兵器。到眼下正是膏肥脂满的时候,这人要过来收节礼了。
“船在码头,一切都妥当了?”陆迢又问了一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