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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176)

作者: 纸鹿 阅读记录

秦霁手心一抖,系带差点从手心滑落,她摇头,先一步否认。“不是。”

秦霁的语气十分肯定,“我不认识他。”

姚月河的视线从她颈上那一抹可疑的红痕移开,沉默了一小会儿。

声声在撒谎。

刚刚自己带她出来的时候,那个男人一直在看着她,那样的眼神,绝不会是不认识。

她深吸一口气,捏紧拳头,“那个畜生逼了你是不是?我——”

月河说到就一定要做到,秦霁赶在她说出来之前打断,这回没有否认,只是劝道:“回去吧,他们该担心你了。”

月河是同她新婚的丈夫一道来的瓦官寺,她跑过来没提前交代,现下天晚,那边找起人来只怕不方便。

月河也知道这层,仍不着急。“声声,你若是现在不方便,我等你两日。”

周围未见有人,她还是压低声音,“后日我们便要往江省去了,船与马都能是我们自己的,不会有人对赴任的官差起疑。——”

簌簌夜风穿过竹林,竹叶推挤着沙沙作响,一串脚步声突兀响起。两人屏了声,望向竹林外提灯走来的人影。

“月河,你在不在?”

那人瞧着一副斯斯文文的世家公子模样,喊人的声音却能将枝上鸟雀通通惊走。

月河的话还没说完,秦霁推推她的手肘,“回去吧,人家着急了。”

姚月河不满撅嘴,“我比他更急。”

只不过急的是秦霁之事。

她牵起秦霁的手,认真嘱咐:“声声,后日未时正,大雄宝殿拜普贤菩萨,我在那里等你。”

她一定要带她走。

魏离听见说话声,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瞥见月河身旁还有个姑娘,兀地又停下。

他无奈笑笑,“你叫我好找,可聊完了?咱们要点的香烛可烧了一大半。”

“我知道了。”月河应声往外走,她还是不放心,又向秦霁确认,“我们说好了,不许不来。”

秦霁不给出肯定答覆,月河便一步三回头地望着她。

她只好点头,唇角弯出笑,“好。”

月河放下心,对她眨眨眼,牵着魏离走了。

同一个字,对陆迢而言却如当头泼了盆冷水。

寒凉刻骨。

早该猜到,在她的好友面前,他甚至连名字也要被抹去。

秦霁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视线中互相依偎的一双人融成一点暖黄的灯影,才慢慢往外出去。

沿着石子路快要走出竹林,她抬眼,陆迢正立在路尽头。

他身着赭色刻纹锦袍,外披了一件玄青鹤氅,姿态挺直如松柏,却又见不出一丝刻意,仿若这人闲散时就是如此。

清隽的眉眼淡淡投向她,无喜也无怒。

距他还有一步远时,秦霁没再往前。

刚刚在林间她发觉有轻微的响动,可如今陆迢却站在这儿,

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他其实没听见月河说的什么?

头顶的竹叶又被吹得沙沙作响,秦霁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陆迢将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上。

身上的冷意被带着甘松香的暖温驱散,秦霁缓缓抬起头,露出一段细颈,任由陆迢给她系好大氅。

修直有力的手指捏着系带,在她颈前游走,不时碰到她的腮。

将人围得严严实实之后,黢沉眸光这才投向她的脸。

林间风大,秦霁被吹了会儿,脸上已经没什么知觉,因而也不知自己眼角有泪。

她仍是仰脸望着他,这滴泪就被盛放在她的眼角。如珠玉,映着今夜冷清的月辉,摇摇欲坠。

陆迢抬手拭去,水痕留在指腹,浥湿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心绪。

他揉了揉她的腮,打算说些什么,可是一想到她应的那个“好”字,便如鲠在喉。

他移开视线,“走吧。”

“嗯。”

陆迢折身走在前边,月光将秦霁的影子照在他身侧。

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

陆迢的大氅披在秦霁身上要长出许多,陆迢围的时候多卷了一些,也只是将将不拖到地上,秦霁只好小心走路。

快到寮房时,还是出了意外。

她踩着了围在脚下打转的大氅,往前一扑,直直撞在陆迢身上。

被吩咐候在寮房外等着的绿绣远远瞧见这情形,忙跑了过来,着急问道:“姑娘,没摔着吧?”

秦霁半跪坐在地上,一只手还扶着陆迢的胳膊,柔声回道:“我没事。”

语气一如往常,甚而还提唇笑了笑。

陆迢看了眼她发红的鼻梁,她的脸直接撞在他后背的脊骨,若非刚刚那声痛嘶就在自己耳边,他几乎也要以为她真的无事。

回到屋内,秦霁坐在榻上。两条裤腿都卷起来看过一番,绿绣松一口气,“冬天若是伤到骨头最容易留下病根。幸好姑娘无事。”

绿绣出去后,药箱还留在桌上。陆迢在里面挑出一个葫芦形的玉瓶,坐回秦霁身侧。

沾着药膏的指腹伸向她的脸,秦霁只躲了一回,继而便侧过身直接对着陆迢,方便他上药。

陆迢眸色微沉。

玉瓶里装的是雪肤膏,有化肿镇痛之用。

她明明疼,为何不说呢?

上回也是在这里给她上药,只不过伤的是腿。那时她伤得更惨,更疼,对着自己也是一声不吭。

城隍庙会那夜发生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陆迢指尖一顿,看向面前的秦霁。

她闭着眼,任他涂涂抹抹,模样安静又乖巧。

涂完药,秦霁打量了一遍两人住的寮房,觉出一点眼熟。

她问道:“上次在瓦官寺,也是住的这间寮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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