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30)
“大人。”秦霁轻轻喊了一声,见他未再避开,踮起脚重新靠近,将湿帕子贴上他的额头。
擦完收回手时,陆迢蓦地扣住她手腕。
她这样慇勤为的是什么,他当然知道。
但陆迢不是白做好事的人,才子佳人的美事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还记得昨夜自己说的什么?”
他说话时语气沉定,看过来的目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秦霁的心微微揪了起来。她点头,话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
“大人,我学的很快。”
陆迢按着拇指,险些掰断手上的白玉扳指。
他捏起秦霁的下巴,指腹在她唇边摩挲,将柔嫩的白搓出了红。
“说的是这个?”
秦霁怔然一瞬,摇摇头,两只手拉住他的衣袖,波光粼粼的一双眼睛望过去。
“是我求您,我想跟您走。”
她同他想的一样乖觉,陆迢没再难为她。
两人出门时,秦霁又拉住了他的袖角。
“大人……我想收拾一下东西。”
陆迢应了。
秦霁回去时,她那间房里东西被摔的稀烂,几个小丫鬟只远远对她笑,也不敢靠近。
昨夜的动静应是将她们吓着了,秦霁也不大好意思,自己进了里面翻找。
她重要的东西只有那么几样,手捧大的布包,昨夜跑到那间房中时,提前藏在了一边,并未被男人发现。
眼下来这里是为了找该死的辟火图。
秦霁找到了床下的一堆碎纸。
小珠朝她走近了些,低声道:“姐姐,你要找些什么?”
秦霁道:“那些图册子。”
“我去给你找来,姐姐别往东边去,玉梅姐姐昨夜在这儿发了好大的脾气,到现在还没歇下呢。”
秦霁点点头,她心里有数,昨夜她没让玉梅进去这事与抢客无异,这算犯了花娘中的一种“忌讳”。
她一下把姐妹两个都得罪惨了,的确该躲着。
秦霁在屋里等,好一会儿才有另一个丫鬟过来,递给她花笺封好的册子。
“姐姐,小珠被柳妈妈喊去了,这是我给你找的,楼里最新出来的几册。”
秦霁道了谢接过,回到沉鱼阁时,陆迢正端坐在案前,手上拿了本书在看。
她唤了一句,“大人。”
陆迢合上书,瞧了眼她手中的东西。
丁点大的包裹,他妹妹上街一次带回来的东西都比这多。
“走吧。”
第017章
沉鱼阁侧门处停着一辆乌楠木马车,没有过多雕饰,掀开灰白干净的绸帘,里面布置的也是一丝不苟。
秦霁坐在中间,想了想,又挪到边上。
陆迢半晌后才上来,在她这一侧坐下。
车辕在街道上碾出辚辚之声,车厢里倒是安静,两人谁也没说话。
过得一会儿,秦霁偏首看陆迢,这人已经靠在车厢阖上了眼。
她掀开车轩处的竹帘往后看去,醉春楼外飘着成片的彩色绉纱,欢歌堆出的噩梦窟在视野里渐渐远去。
秦霁将手头那根金簪扔了出去。
出来时,柳妈妈看着她眉开眼笑,与昨夜扬言要给她颜色瞧的鸨母判若两人,还给她插上一根金簪做“嫁妆”。
秦霁从一旁的契书上瞥到了数目。
两千两。
父亲一辈子的俸禄也填不上。
今日是个阴天,灰厚的云层越积越重,竹帘不时被风吹起,拍打在厢壁。
陆迢仍旧是闭目,只眼睫动了动。
秦霁抬手将竹帘按住。
马车兜兜绕绕行过三五条道,在一座僻静的院落前停下。
赵望在外面道:“爷,下雨了,您先等会,我去里面要伞来。”
秦霁闻言掀开竹帘,素手伸出车轩,一两滴凉雨落在手心。
“这雨不是很大。”秦霁没话找话,回首对陆迢笑。
“江南多细雨。”陆迢手里握着折扇,在露出的一截皓腕上轻轻一敲。
她抬手给他按了一路的竹帘,被突然这么敲一下,疼是不疼,却酸得很。
秦霁嘶了声,手立马掉下去,月白的细腕也落回衣袖当中。
陆迢勾勾唇角。
赵望取了伞回来。
踏上青石台阶时,秦霁抬起头,朱红雕檐下有一道方方正正的门匾,行书写着榴园二字。
秦霁脚步一顿。
这是待客用的园子。
陆迢的伞没等她,凉风裹着漫天的雨丝将她缠绕起来。湖蓝的衣裙飘飘摇摇,融成了一汪水。
秦霁回头望,身后已经无人。
她提起裙边,轻轻吸气,才侧过身手腕就被人捏住。
油纸伞截断了如丝的凉雨,陆迢冷声问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秦霁被刚刚冒出的念头吓到魂飞魄散,此刻男人冷冷的目光扫过来,她站在原处说不上话。
陆迢松开她,冷嗤一声,“很好。”
他抬步往上走,秦霁的理智重新回流,倏尔跟了上去。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陆迢身边,手牵住他的衣袖,不肯松。
两人走上了游廊,陆迢收伞,抬臂时秦霁识相地松开手。
油纸伞束拢,伞面的水聚到了伞尖,淅淅沥沥的水珠在石砖上汇出一道细流。天色沉沉,这雨一时停不下来。
秦霁环住他的腰,声音闷在陆迢胸前。
“大人是好人,是救奴于水火的恩人。”
陆迢准备提着她的后颈带远些,哪想到视线一垂见到的是她颈间或红或紫的印子。
一腔的沉郁又被打散三分。
又。
陆迢冷下心肠,“松开”
秦霁不仅松开了他,还乖觉地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