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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64)

作者: 纸鹿 阅读记录

一直到第六日,陆迢也没有来。

这几日里,每至黄昏,秦霁便有意无意地往游廊那边看。

等到天彻底黑下去,确定陆迢不会过来,秦霁才能稍稍安心。

像是每日都要经历一遍的漫长凌迟,黄昏开始,夜至方歇。

这天陆迢依旧没来。

夜间,秦霁没睡,她坐在窗下的书案处铺了纸绘丹青。

窗开着,稍微偏一偏,就能后院处的后墙,在月色下呈现出高高的一堵灰白。

这里有人盯着她。

尽管对方很小心,但从突然转身时微微摇动的树影之中,秦霁仍旧感受到了。

秦甫之遇到过不少刺杀,从小就教育秦霁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两天,秦霁常在夜里燃上一盏灯,在案边同他们熬。

她想知道,这几人究竟什么时候歇着。

不觉已至夜深,门外传来动静,秦霁没有回头。

如兰前几日哭得厉害,就是这个时候偷偷过来找的她。

她边提笔边问,“你又睡不着了呀?”

是女儿家之间放松,轻柔,甜甜的声调。

陆迢顿步,这个房里她都能认错人?

“你晚上倒是精神好?”

坐在案前的女子动作显见变得僵硬起来。

一滴墨落在画上人还未填涂的脸上。

怎么是他?

秦霁搁了笔,一时失语。

“也不是太好,这会儿很困。”

语气声调同方才判若两人。

夜风从打开的窗口扑进来,画纸一角被高高吹起。

陆迢拖了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瞥了眼,还未细看,一只素手从旁拿了起来。

秦霁转身将它卷起,收到一边。

“大人怎么这么晚来了?”。

陆迢看到了,那画上是一个男子,身形与他颇为相仿。

他只当她这会儿羞了,也没多问,将她的位置往旁边挪了挪。

“有事。”

秦霁见他像要久坐,将这案上的颜料笔墨,一应收拾出来。

她要端走砚台时,陆迢按住她的手。

“这个不必,你坐到旁边替我研墨。”

他说话时,拇指无意识地在掌下柔滑的手背上摩挲。

“好”秦霁抽出手。

她不像平常热情,陆迢没作多想,只当是好几日没来的缘故,便是他自己,也有些生疏。

他从怀中取出半本账册在书案摊开,拿起了刚刚被她放下的笔,笔杆子上还留有余温。

总算能清静下来。

这几日陆迢一直在忙剿匪的事,匪死容易,救人却难。

“还价书”惊动了混在山匪堆里的人,陆迢乔装上山后便与他见上了面。

这厮是个煽阴风点鬼火的行家,取信于他实在不容易。

陆迢在山上待了四日,与山匪同吃同住,在这人身上费了不小的心力才拿到这半本账目。

账目里记下了陈寻的上峰,正三品江南布政司前两年和单州矿里的往来人情。

陆迢拿到账目后,对方临时反悔,要杀了所有人质。

比起反悔,更像故技重施。

陆迢早防着这手,只是为了救下人质,不得已放走了许多山匪。

且那人在同去剿匪的指挥使面前露了踪迹,此事定会给陈寻和他上峰知晓。

陈寻上峰的疑心比陈寻只多不少,如此一来,他拿到的账目便成了个烫手山芋,还得想个法子送回去。

只是送回去之前,他得把里面的东西留下。

陆奉今夜在国公府,于是陆迢来了榴园。

他奋笔疾书了半天,抬头沾墨时见到秦霁像块木头一样,望着窗棂上的雕花,头也不转。

清闲的让人嫉妒。

他在她手腕上轻点两下,“翻页。”

陆迢说完后,见他的外室眼睫忽闪了下,那双乌黑的眼珠子仍是一动不动,看着窗口,身体绷的比刚才更紧。

秦霁希望今夜是个梦。

她方才无意看了眼,他那本册子很陈旧,上面写了冶铁,辎重的字样。

这是她能看的?

她看了还走得了?

陆迢见她装聋做哑,猜出她的担心。

她这会儿倒是很有分寸了。

陆迢撩起她鬓边碎发,指尖沿着她耳背的轮廓往后滑去,露出整只小巧,细薄的弯月耳朵。

靠近时他能闻到她身上浅淡香味,陆迢捏捏她的耳珠,轻声抚慰。

“不要紧,你若是敢做背叛之事,爷会亲手捏死你。”

但他知道她不会。

她姓秦。

该分得清什么是人,什么是鬼。

话音落在秦霁耳中,如同丧钟哀鸣。

“哦。”秦霁唇角弯了弯,做出一个假笑。

随后往旁边挪了挪,伸手将那册子往后翻上一页。

陆迢每落笔到最后一个字,秦霁便主动去翻页。

她并不清闲,研磨,剪烛芯,翻页,时不时都得做一做。

只是她的动作安安静静,不容易被正在抄账目的陆迢知道。

抄了十来页,陆迢手腕泛酸,眼见着最后一个字落笔,一截皓腕从眼前经过。

书页轻响过后,又是满满一页的字。

他忽然觉得疲惫至极,连着几日都没怎么歇过,手上的伤还在痛。

陆迢搁下笔,看向凝神发呆的秦霁。

“你困不困?”

秦霁还在深思他这话应怎么答,那只狼毫便被送回自己手中。陆迢起身,连着椅子把她搬到了自己方才坐的地方。

“帮我抄。”陆迢双手扶在椅背,同她隔着一段距离。

他身前的人只仰了仰头,又低了回去。

陆迢只看到秦霁微仰的额头,没见到她上翻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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