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死对头养成了男外室(195)
接着,房门被推开,张师爷扭头见闯入一个黑衣蒙面人,登时吓得站起来,抡起一侧的空碗就要砸出去。
沈嘉禾一把扯下面罩:“是我。”
张师爷扬起的手愣在半空,又见沈将军拎了个青年疾步入内。
沈嘉禾将人往床边一推:“快给他看看。”
江枫临气都没喘匀,扭头看见床上之人的脸色,他倏然拧住眉。
先前到处都在传首辅大人被山匪杀死时,他本来也信了,但后来又听闻有个叫祝云意的到处在找名医,江枫临就反应过来了。
无论这中间发生过什么,陆首辅都还活着。
江枫临刚坐下就“咝”了声。
沈嘉禾急着问:“如何?”
江枫临看她一眼,抬手捂着脖子:“将军手劲怎么那么大,推得我脖子疼。”
沈嘉禾:“……”
江枫临歪着脖子轻扶了下,终于低头去摸陆敬祯的腕脉。
指腹轻压片刻,他的眉宇拧得更深,先前在肃王府观其脉象还只是孱t弱,如今却有了颓败之势,他又细细把了一遍,才问:“眼下在吃什么药?”
张师爷忙道:“没吃什么药,只用参汤吊着。”
江枫临沉着脸:“取我银针来。”话出口,才想起他的药箱落在李恒营帐里了。
张师爷却已转身取了药箱来,先前沈将军非要留着备用,说一定会有大夫前来,幸好是备下了。
“把蜡烛移过来。”江枫临取了银针,见沈嘉禾将烛火移至床前,他将银针在火上烤了烤,轻捻着银针徐徐扎入陆敬祯的右手食指指尖。
银针刚入半寸,床上之人突然拧眉痛苦地哼了声。
“江神医!”沈嘉禾下意识往前一步。
江枫临反手退出银针,冷静道:“过于忧思导致心肺郁结,再加重伤,他体内有淤血盘积,需逼出来才好用药。”
沈嘉禾的呼吸微窒,早前就有大夫出过这样的诊断,她当时还想不明白陆首辅这样的身份地位究竟有何忧思,她还以为是因为李惟,现下想来,多半是因为她。
“可是……”她喃喃,“我同他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她这么说,江枫临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他垂下眼睑,看着床上之人:“怕是他分不清现实和幻境了。”
沈嘉禾的手一抖,烛油瞬间滴上手背,张师爷轻呼一声,忙接过她手里的烛火,沈嘉禾却浑然不知道疼。
“需沈将军帮忙。”江枫临起身去解开陆敬祯的衣衫,又看了张师爷一眼,“这位先生请先出去一下。”
张师爷见沈将军对这大夫很是信任,立马应声要走。
江枫临又道:“麻烦熬一碗参汤备着。”
“好,我这就去吩咐。”张师爷出去,带上了门。
这边,一个锦囊从揭开的中衣里掉落出来,沈嘉禾眼疾手快捡起来,塞至枕下。江枫临没多问,回眸见陆敬祯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不免愣了下,那晚上李聿泽是真的要他的命,幸好沈将军听他的话回去救人了。
江枫临叹息将银针包摊至床榻上,利落在陆敬祯胸前扎了几针,这才看向沈嘉禾:“他现下身体虚弱,我已用银针护住他的心脉,将军的内力,替他逼出淤血应该不难。”
他说着,小心将人扶起。
沈嘉禾的掌心贴至陆敬祯后背,运气一推就逼出两口淤血。
她见江枫临扣住他的腕脉,急声问:“如何?”
江枫临没说话,又用银针熨热后扎入他的指尖,这一次,陆敬祯只是轻蹙眉宇,不似先前痛苦。
江枫临松了口气:“可以了,先扶他躺下。”
沈嘉禾轻拢住身前毫无意识的人,卷了衣袖替他拭去嘴边的血渍,她略蹭了蹭他的额角,微哽道:“不难受了,云意。”
江枫临撤了所有的银针:“一会参汤送来先喂他喝,我得去城中找个药铺给他配药,时间或许有点久。”
沈嘉禾应声,陆敬祯身体状况不好,方子不好开,否则秦大夫也不会翻了这么多天医书仍然不敢开。
江枫临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递给沈嘉禾。
沈嘉禾想也没想就要喂给陆敬祯,江枫临忙拦住道:“这是给将军的。”
沈嘉禾愣了愣:“什么?”
“玉雪丹。”江枫临道,“将军这几日也没休息好吧?城外战事一触即发,你也得保存体力才是。这可是好东西,三年才能炼得一粒,我总共也就三粒。沈将军,活下来。”
沈嘉禾心绪涌动,这是哥哥的挚友,他希望她活下来,便也是哥哥的期望。她微微吸了吸鼻子,没有矫情地接受了江枫临的好意:“多谢。”她将丹药含入口中。
江枫临耸耸肩,将银针包收好道:“你先前刺杀李恒的举动太冒险了。”
“我没想刺杀他。”沈嘉禾终于舍得扶怀里的人躺下,细心给他穿衣,“营地五千余人,我便是得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我只是吓唬他,让他以为我是要行刺他,这样他才不敢贸然派人追击我。若一开始让他知道我是冲你去的,他就会猜到陆大人在凉州城。”
原来如此。
张岑逸端着参汤敲门进来,江枫临没耽误,快步出了内室。
沈嘉禾伸手要去接,张岑逸的手往回缩了缩:“将军连日辛苦,喂汤药这等小事让下官来就好。”
沈嘉禾的手还有些轻微颤抖,也便没有强求,她刚要起身让张岑逸近前,却见他仰头往自己嘴里灌了口参汤。
沈嘉禾忙推住要俯身凑过去的张岑逸:“张大人这是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