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死对头养成了男外室(247)
豫北一旦失守,她就再无退路了!
她平时不是这样鲁莽的人!
钱枫也被吓到了,眼看着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急得他搓着手在床榻前不停走来走去。
辛衣舒自然注意到了陆敬祯的异常, 她扭头看了眼急成热锅上蚂蚁的钱枫, 冷静道:“豫北情况如何,指挥使继续说。”
钱枫吓了一跳, 他先前刚说了几句就把陆大人急成这样,眼下哪里再敢乱说?
“钱指挥使!”辛衣舒的声音沉了些,“沈将军以何理由起的兵?”
钱枫知道这位是陆夫人,也不敢驳陆夫人的意,只好硬着头皮道:“沈将军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陆敬祯的眸子微凝。
钱枫继续道:“和内监头颅一并送来郢京的还有一则消息,说当年慎御司的事全是欲加之罪,是太后和先太子政见相左,太后才要废了先太子另立储君。”
东烟猛地看向钱枫。
辛衣舒“嗬”了声,当年事情真相明明是宗亲和世家不满先太子动了他们的阶级特权才引发的血案,这事沈将军心知肚明,他却巧妙地把重点放在了太后身上,字句不提先帝和世家,如此一来便是后宫干政,豫北这把清君侧的旗帜一拉,直接把自己推向了正义之道。
她佩服笑道:“眼下太后想自证都很困难了吧?京中那些对大人获罪存疑的人必然会联想到年前帝后大婚的事,陛下如今人事不省,太后垂帘听政,再加上沈将军的话,这不是让人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吗?”
沈将军这招妙就妙在他算准了阻止新法一事太后没办法拿到台面上来说,郢京这些宗亲世家也就罢了,但封地上的各位难免会信外戚干政这个消息。
云家想要越过皇权踩到李家人头顶上,这是所有人都不能容忍的事。
钱枫点头:“正是,外头已有人议论了。我今日本也想问问大人,可要末将暗中找些人推波助澜一下?”
陆敬祯却摇头。
钱枫藏匿他们已是冒了极大风险,眼下他最好什么也别做,免得多生事端。
东烟好不容易替他压住这阵呛咳,待他呼吸平顺了些,东烟才谨慎扯了内力。
隔着衣衫他都能感觉到公子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他扶着人让辛衣舒把干净衣服拿过来给他换,看他脸上一丝血色全无,分明是随时都可能昏厥的状态,却又转而朝自己看来。
公子似想说什么,但他太虚弱,几次张口也没说出什么。
东烟思绪微顿,小声问:“公子是想给豫北传信,告诉沈将军您还活着?公子不想沈将军造反?”
无论何时何地,公子心里最记挂的人都是沈将军,东烟虽不理解,但他早已学会接受了。
陆敬祯却又摇头。
东烟松了口气,公子眼下这情况最好别让任何人知晓他还活着,否则他们在郢京只会更加危险。
他道:“公子放心,我绝不联络豫北那边。”
闻言陆敬祯像是松了口气。
等辛衣舒和东烟帮他换好衣服,他早已昏睡过去。
钱枫急得不行:“大人这……等于什么也没说啊,那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东烟冷着脸:“按兵不动。”
钱枫愣了下:“那我帮你们探听探听宫里的消息,如今沈将军在豫北反了,宫里应该乱成一锅粥了。”
“宫中消息更不必指挥使打探。”辛衣舒给陆敬祯擦着汗,一面道,“我们还指望指挥使送吃食药材呢。”
宫里头还是她去打探消息,反正这段时间她早已轻车熟路,身上腰牌都攒了好几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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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枫就这样把陆敬祯等三人在皇城司藏匿了半个月。
这日,钱枫给他们送吃食药材之际,又带来了一个消息。
“沈将军在豫北拥立新帝登基了!”
“什么?”辛衣舒嘴里的馒头忘了下咽,错愕抬眸看向钱枫,“清君侧是很好的借口,沈将军这是又突然发什么疯,他能立谁为帝?他这么搞,全天下谁能服他?”
“是先太子之子吗?”榻上之人轻弱问。
辛衣舒的眼珠子快滚下来了,先太子都死了多少年了,从哪里还能蹦出一个先太子之子?棺材里生出来的吗!
钱枫本能往床前走了两步:“大人您……知道?”
陆敬祯自是知晓,但他很清楚那个人不欲称帝,他只想当个闲云野鹤的小道士,成天满山头跑,自由自在,安稳快乐地活着一辈子就好。
但那人如今大约也明白了,自由自在、安稳快乐需要建立在大周安稳的基础上,现在需要他为天下百姓去创造这个条件。
“公子。”东烟小心将水杯送到他嘴边。
先前公子就将药丸含在嘴里许久了,眼下给他喂了水也不见他咽,他只好又劝,“药苦,您先吃药。”
陆敬祯应声,药丸早就化了,明明应是嘴里苦得发涩,他却觉得心里跟着发苦。
李惟是个贤明的君主,他以为他辅佐李惟亲政后,那位爱玩的云道长就能回t他的青都山去,郡主来日也能恢复身份,他们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他本以为不用走到这一步的。
辛衣舒等不及问:“哪里来的先太子之子?沈将军说是就是,没人质疑他吗?”
钱枫道:“新帝还有先太子留的信物,说是成德年间的老臣都认得那信物,是先帝亲传给先太子的玉扳指!而且新帝面容同先太子一般无二,一眼就知道必是亲生无疑!哦,那位新帝身上还有定乾坤!”
辛衣舒皱眉:“定乾坤不是在郢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