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死对头养成了男外室(45)
“云道长?”沈嘉禾终于朝他看去。
小道士拨弄着缠在腰上的软剑,闷闷道:“都说了我不姓云。”
沈嘉禾失笑:“哦,那你贵姓?”
小道士哼了哼:“说出来吓死你。”
沈嘉禾:“你只管说,我看看能不能吓死我。”
小道士:“……那还是算了。”
沈嘉禾漏了声笑,突然觉得这小道士还真有趣:“你其实不是什么大夫,来混吃混喝的吧?”
小道士梗着脖子:“我当然不是来混吃混喝的!”虽然我的确不是什么大夫。
沈嘉禾挑眉:“哦,全真和武当,敢问道长师承何处?”
小道士道:“无为宗!”
沈嘉禾有些意外:“没听过啊。”
小道士很不高兴:“物以稀为贵,知道吗?”
沈嘉禾:“……”虽然她没读多少书,但这话不是这么用的吧?
两人正说着,身后卧房的门突然开了,东烟带着那张泼猴面具走了出来。
他看见沈嘉禾站在院中下意识一愣,差点没把角色转换过来。
沈嘉禾十分意外:“严冬,你在家啊?我刚喊你,你没听见?”
“哦……”东烟谨慎换了严冬的声线,“刚才有点事。”
“何事?”沈嘉禾越过他的肩膀,“你在云意屋内做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屋内传出男子轻弱咳嗽声。
沈嘉禾的脸色一变,倏地看向东烟。
东烟的脸色不好:“公子昨日有些受凉,原是吃了药的,谁知今晨突然又烧起来……”
沈嘉禾本还想着去考场转一圈,没想到祝云意根本没去,她沉着脸往里走。
小道士的眼睛亮了,终于盼到陆敬祯来小院了!
他欲跟入被东烟拦下了,东烟快步跟上:“大夫看过了,说公子前阵子赶路太急,沉疴未愈,昨晚受凉又引出旧疾,这才起不来身。”
沈嘉禾的步子一顿,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一脸不快站在院中的小道士:“他看的?”
东烟忙道:“他……看了,但我也找了外面的大夫来瞧。”
小道士不快的脸色里多了几分委屈。
沈嘉禾推门入内,内室空气里浮了抹药香,她很快就见书生面容苍白虚弱缩在被下。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沈嘉禾疾步行至床前,一摸他的额头,“还这么烫!”
“刚喝了药。”东烟掐着自己的手指,下地道时公子的确刚吃了药,药是那个童养媳给的,他都不知是什么东西,刚从地道上来公子就烧起来了。
公子在阆县病倒后身子就不曾养好过,回来后时常情绪大起大落,如今又是内伤又是吐血,还吃些莫名其妙的药,东烟实在忧心他的身体。
“昨夜为何不来报?”沈嘉禾气得不行。
“是怕你失望。”床上之人嘘声道。
沈嘉禾见他醒了,微愣了下:“我没有失望……”得知他没去考试那一刻,她心里有的只是担心而已。
书生闻言轻笑了下,他让东烟出去,这才问:“今日t朝上如何?”
“没什么大事。”沈嘉禾替他掖好被角,“刚吃了药,先好好休息。”
陆敬祯没闭眼,目光幽幽落在她脸上。
郡主此刻看他的眼神温柔又心疼,她只有看祝云意的时候会有这样的眼神,同看陆敬祯时完全不同。
“看什么?”沈嘉禾垂目轻问。
“就看看。”想多看几眼,日后怕是都看不到郡主这样看他的目光了。
郡主需尽快回豫北去,但她一定不会把错过春闱的祝云意丢在这里。
祝云意,该死了。
“发着热呢,等睡醒了再看。”沈嘉禾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掌心下,他的睫毛在抖动,沈嘉禾总觉得今日的祝云意有些奇怪,她蹙眉,“云意?”
他低低应声,却问:“陆首辅今日为难你了吗?”
沈嘉禾知他是不放心睡下,只好收回手:“他倒是反常的很。”
“怎么说?”他撑着要坐起来。
沈嘉禾拗不过,只好扶他半靠着软枕,这才把今日发生的事悉数说了一遍:“一个因为大周失地参了我四年的人,突然要把将功折罪的机会给我,为什么他觉得我会信他?”
“倒是也不必如此武断,他若突然改变态度,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书生垂目轻咳两声,“将军不妨派人查查。”
“查什么?”
“他不是回相州了吗?从相州查。”
沈嘉禾倒是没想过这个,她把东烟叫进来,让他给徐成安传个信。
东烟听沈将军要查公子去相州的事,下意识看了眼自家公子,见他神色依旧,又只好应声出门。
沈嘉禾便又说到陆敬祯在荷包里藏了封婚书的事,说到此,她拧眉盯住面前的书生:“我才知道收了婚书的人,若同意这门亲事会有允婚贴的。”她朝他伸手,“祝云意,你怎没给我回凤笺?”
陆敬祯没想到郡主会向他要这个。
求婚贴又称“鸾书”,而允婚贴则是“凤笺”,他一直都知道的。
没有凤笺,怎么能有凤笺?
没有,他还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同郡主没有结果是因为他没有答应她。
祝云意本来就不该存在。
他不该给郡主留下任何念想的。
这种明知道得不到的奢求,他一个人承受就行了。
沈嘉禾见他下意识往枕下摸什么东西。
“找什么?”
她俯身过去,他像是摸到了什么,安心地笑笑,将手抽出来:“郡主给我的婚书。”
沈嘉禾微愣,这是藏枕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