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死对头养成了男外室(86)
剑长四尺余,剑身通身银白,传闻这柄宝剑是用天外陨铁锻造,锋利无比。
他蓦地一笑:“果然还是这把镇山河更衬将军气质。”
不会错了, 这便是沈慕禾的佩剑。
“当年我初次见它,还是在令尊手里, 便是它一剑劈断我的佩刀。”乌洛侯律提及往事, 眼神明亮,“后来我的重剑就是专门为镇山河打造的, 没想到如今物是人非了。”
沈嘉禾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挂在剑首的碧玉剑穗轻晃着。
镇山河是哥哥的佩剑, 是当初太祖皇帝赐给父王的, 后来父王又传给了哥哥,而她这把不过是特意锻造得同镇山河一模一样的赝品罢了。
哥哥走后,镇山河便随同“郡主”棺椁一并入土, 易璃音也曾问过她要不要把剑换过来, 沈嘉禾始终觉得还是手里的赝品更趁手。
手指缠上剑穗,沈嘉禾声音清冷:“说是请我喝茶,这可不像是喝茶的局面。”
乌洛侯律缓步自阴暗中步出,朝她笑了笑:“我请沈将军来是想和将军做个交易。”
“是吗?”沈嘉禾微寒目光将来人锁住,手腕轻转, 长剑应声出鞘。
剑气破开夜风朝乌洛侯律劈去, 暮色里,沈将军话语冷漠, “那便先赢了我手里的剑再站着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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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敬祯屋内的烛火一直点着,快子时,窗户忽然被风吹开,烛火剧烈跳动两下,一抹身影卷着凉意一跃而入。
“回来了?”陆敬祯忙起身迎上去。
沈嘉禾反手关上窗户才转身:“怎还不睡?”
他给她披上披风:“夜深露重,先暖暖。”
沈嘉禾嗤的笑,将长剑丢下:“去床上。”
他一病就畏寒,被窝里也没多暖和,沈嘉禾干脆倾身将人抱住。
离京后,郡主时常会同他这般亲密,郡主不会知晓,被一个心悦多年的人这般搂抱是种多欢愉的感觉。
陆敬祯不免脸红心跳,他强压着情绪,呼吸轻敛问:“都顺利?”
“嗯,明日乌洛侯律便会去泰州找江枫临,拿到他手里的方子后,会尽快配出足够泰州百姓用的量。”沈嘉禾有点高兴,“我额外提了个条件,让他见到江神医先把人给我拿住,届时必要让他好好给你看看。”她也能问问江枫临成德三十七年的情况了。
“我的病不要紧。”陆敬祯心跳稍快了些,“药方配给足够,便可开战,届时泰州只能封城自救,便不会有兵力驰援永漳两城,正好断辽军补给线。”
沈嘉禾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陆敬祯又问:“乌洛侯律要什么?”
沉疴在身的人难免身上会有苦涩药味,偏偏祝云意身上就连药味都不觉得幽苦,反而有种清淡的香气,沈嘉禾闭眼往他身上蹭了蹭,轻声道:“你知道古乌洛侯国吗?”
陆敬祯微微蹙眉:“有些耳闻。”
百年前周、辽边境有个小国,他们世代居住在两国之间一处草原资源丰富的土地上,五十年前,辽军攻打了乌洛侯国,将他们的土地占为己有,把他们的子民全部赶了出去,却把他们的王室,所有乌洛侯氏及他们的后人变成辽廷手里的刀。
“他要复国?”陆敬祯垂目见郡主闭了眼睛,下意识连话语都轻了几分,“如今形势,小国夹缝生存何其难?”
沈嘉禾轻笑:“他不傻。”
陆敬祯微愣过后,错愕道:“他要带着那块土地归顺大周?”
沈嘉禾徐徐睁开眼,忍不住捧住书生的脸:“我夫君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陆敬祯被夸得耳垂有些烫:“这……这是天大的好事,条件呢?”
“条件便是允许他的子民回到那块土地上生活,大周人不许打扰。”沈嘉禾捏着他轻薄耳垂,发现它越来越红,十分可爱。
沈嘉禾忍不住倾身张嘴含住那片轻薄。
陆敬祯呼吸一紧,原本微凉被窝忽而燥热起来,他的喉结滚动:“三州收复的首功将军该得,但乌洛侯律这功劳怕是拿不得。”
这事沈嘉禾何尝不知?
哥哥当年请旨降爵承袭就是不希望豫北侯府功高盖主,而三州收复是替豫北侯正名,是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但也绝不能给陆首辅。”沈嘉禾翻身撑在他身侧,手指轻卷着他的乌发道。
“嗯。”书生的脸有些红,呼吸也急促,“此事交给我,我明日去见见乌洛侯律。”
沈嘉禾睁大眼睛:“他明日要去泰州。”
他点头:“我一早去候着。”
沈嘉禾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我今日前去,他尚且能以为沈将军是收到了乌洛侯大人请喝茶的风声前往,沈将军并不认得杨宁。可你一去,他再笨怕也会对我们一行人有所怀疑吧?”
陆敬祯笃定一笑:“放心,不会。”
他说不会那必然不会,沈嘉禾顿时放下心来,她又闭眼环住他的身体。
陆敬祯悄然深吸了口气,正欲抱住郡主,忽然隐约觉得空气里夹了抹细微的血腥气。
他倏地睁眼:“可是哪里受伤了?”
他说着上手查看。
沈嘉禾被他胡乱一摸,脊背微缩,她本能抓住他的手腕:“别乱摸……”有点痒,她忍不住笑,“我没受伤,我就是把乌洛侯律打伤了。”
陆敬祯一怔:“什么?你打他作何?”
沈嘉禾哼了声:“谁让他伤你?要不是还有合作要谈,我非打得他吐血三升不可!”
得知郡主没受伤,陆敬祯松了口气,手抽了抽,郡主却没松。
他侧脸便见郡主翻身靠了过来,明眸轻闪拢过来:“这么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