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162)

“你是哪个村的？”

“无名村。”

苏珏一听是无名村，愣了一会儿，是张鹏的父亲说这个女子不祥的，究竟有何内幕么？

“这样，你先和我走，然后再从长计议。”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女子止不住的磕头，苏珏急忙将她搀起，又在附近为她买了一双冬日的棉鞋，然后把她送回了十二楼。

如此一来，苏珏耽误了些时间，去酒楼就稍稍晚了一些。

还未到门口，就有小厮朝他这边张望。

那小厮远远看到走来的苏珏，殷勤地笑着迎上前，“是玉华公子吗？”

苏珏淡淡笑开去，“没错，你们老板可在？”

“在的，在的，老板已等候多时了。”

苏珏看了看小厮，“劳烦带路。”

“请。”

苏珏点了点头，跟着小厮的脚步。

二人穿过曲折的石子路，又过了两处凉亭，才到了酒楼老板所在。

“我们老板就在里面，请。”小厮将虚掩着的门打开，苏珏点头迈步而进。

“玉华公子来了。”

堂上坐着的酒楼老板有一张平凡至极的脸，他沉默着，神情笼在一片阴影之中。

“蒋老板好。”苏珏道。

“怎么这么慢？”酒楼老板用折扇敲了敲桌子，“玉华公子没有守时啊。”

“路上遇到些事，耽搁了，实在是我的不是。”

蒋老板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苏珏那身华贵的衣服，猝不及防地伸出手，以指为剑向苏珏袭去。

急速、锐利，颇有风云变动之势。

“这就是蒋老板的待客之道吗？”苏珏虽然跟着沈爷学了些功夫，但只是些皮毛，遇上练家子自然是不够看的，不过苏珏还是每次都灵巧的避过了蒋老板的攻击。

几个攻击之后，蒋老板已然收手，他安然自若地理了理袖子，“你这不行，大丈夫行走于世，没点功夫傍身，很容易吃亏的。”

“蒋老板说的没错。”苏珏也不辩驳。

“罢了，你这年岁，就算从头学也是不行了。”说到这蒋老板摆了摆手，颇有些嘲讽的意味。

“我既然学了，就不会一无是处，即便不能成为高手，也足以自保，至少刚才我躲过了蒋老板的攻击。”

苏珏说的不急不徐，既没有完全反驳蒋老板的观点，也没有贬低自己去迎合蒋老板。

“嗯，这话我爱听，只要肯付出，总归会有回报，就像我这酒楼，从无到有。”

“嗯，已经见识过了。”

“其实，你比不上青莲先生。”蒋老板话锋一转。

“先生？蒋老板对我的要求太高了吧？”

蒋老板一挑眉：“是吗？听青莲先生所说，你也是极聪慧的，假以时日，未必赶不上青莲先生。”

“那就借蒋老板吉言了。”

“好说，好说。”

“蒋老板今日叫我来不单单是说些这个吧？”

“那是自然。”

“有什么事，蒋老板不妨直说。”

“青莲先生同我说过，你们十二楼想办一所女子学堂，是吗？”

绕来绕去，蒋老板终于说到了正题。

“是的。”

“你们想要我的资金和信息支持，有什么条件，说来我听听。”

触及到利益，蒋老板作为一位商人是直言不讳的。

除了利益往来，蒋老板还想看看苏珏该如何应对他的问询，说出的条件能不能让他满意。

“蒋老板，钱财于您不过锦上添花，我们十二楼能让您既获利又获名。”

苏珏说的笃定，看向蒋老板是莫名的自信。

“哦？是吗？”

第77章 巧舌如簧

“利我不缺, 名声我也有，不稀罕。”

蒋老板抿了口茶水，连眼皮都没掀开, 显然是没入他的心。

“蒋老板, 此名非彼名, 功名是也。”

面对蒋老板的拒绝, 苏珏也不慌，他同样抿了口茶水, 语气平淡。

因为他有信心能说服这位蒋老板。

“功名？说来听听？”蒋老板的脸上展露出一丝好奇，这就让苏珏抓住了机会。

“蒋老板如今确实是名利双收，可自古士农工商，您再大的家业也给不了后代的平步青云，就拿孙老爷来说，若不是有位当廷尉的哥哥，他在咱们临江哪有如此地位呢？

还有之前来酒楼的那几位客人, 家世算不上多么显赫, 却也是官宦之家。

您难道不想自己的后代能走上官道吗？”

“玉华公子好口才，蒋某佩服, 只是想要创办女子学堂，难如登天，前朝现成的例子摆在那，万一没等推举到来，官府却来了, 蒋某小本生意，得不偿失啊。”

“虽然青莲先生与我交好有恩, 此事还是要慎重的。”

诚然，蒋老板对于后代做官之事是很在意, 也很热络的。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下，纵使他富贵已极，在临江依然受人冷眼。

所以只有功名能入他的眼了。

不过，他总是有顾虑的。

“您放心，我们不会让您吃亏的，因为学堂可变善堂。”

“学堂变善堂？什么意思？”

“我们当然明白，创办女子学堂是不合乎常理的，但若是名为收留乞儿难民的善堂，那便是利民之事了，况且善堂不受官府约束，是比较自由的。”

对于如何创立女子学堂这件事，苏珏他们写了很多手稿，很多方案都被一一否决，无他，皆因为当世时局，女子在地位上比男人要低，贵族上层倒还好些，越是底层越是轻贱女子。

若他们硬要大张旗鼓的创办女子学堂，不用朝廷来查封，百姓就能把学堂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