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亲战争(64)
无法,我只得重新回房挑选。
我命侍女将我从南方带来的衣服重新摊开,以供我一件一件地过目。
“不行。”
这件的宝石太多了。
“不行。”
酒红色太老气了——我敢说,这件肯定是父皇塞进来的。
“王后殿下,大家都在等你呢。”门外有人敲门。
“请他们等等,”我皱眉,“就说我现在有些不舒服,要休息一下。”
我命侍女将珠宝取出来,打算以衣服配项链。
过了一会儿,国王亲自来问我:“听说你不舒服,怎么样了?”
“我还好,只是衣服有些问题,我没事的,你先下去吧。”
国王颔首:“我帮你和他们周旋。”
待他走后,公爵夫人又上来:“亲爱的,出什么事了?”
我又解释了一遍。
她道:“王室的衣柜里,应该有适合你的。我记得太后有件墨绿色的衣服——听说是你们南方的裁缝做的。”
我问:“我穿国王母亲的衣服,他不会有意见吗?”
“怎么会呢?”公爵夫人笑了笑,“穿先王后的衣服,本来就是彰显和睦的一种行为,不是吗?”
我想了想,我母后也将她自己的衣服赏给谢珍过。
“行吧,那把那件拿来我看看。”
侍女们很快就拿来。
孔雀羽毛缀满裙摆,玛瑙、翡翠点缀,一动,翩然若鸟——想必她的女主人肯定也是喜欢照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
我脑海里浮现一位美艳妇人的模样,她戴着玫瑰冠,脸颊如霞,向每个人微笑着问好。
我挺满意的。
“就这样吧。”
我下楼时,国王正在和别人说话。
我希望自己的这件衣服,能彰显和睦之谊——我还专门让侍女把我头发盘成先王后那样的——希望我的行为,能向众人表示:我尊重你们,也渴望融入你们的大家庭里面去。
如果不是父皇的要求,我才不会这样呢——我要穿也穿南方的做工更精巧的衣服。
我的丈夫脸色一变,盯着我,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怎么了?”我疑惑不解。
“没什么,”我丈夫吓得颤抖不止,“你……你去换件衣服吧?”
“为什么?这件衣服是你母亲的,我穿着它,是为了向大家表示和睦。”我皱眉。
“和睦?”国王尖叫起来,声音也变了,仿佛有鬼在掐他的脖子,“我母后?你快去换掉!太不吉利了!你做错事了!知道吗?”
我“啪”地扇了面前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一巴掌,转身上楼,恶狠狠道:“你这么不知好歹!”
我的丈夫哭了起来。
在那之后,我和他就分房睡了。
柏麝的视角
我和妻子的关系,在这三年里,一直不咸不淡。
有一天,王后派人通知我,她要撤换掉王室总管,换上一个南方来的贵族。
“你为什么要换掉我的堂弟?”我径直去问她,“而且也不和我商量。”
“他贪污腐败,自然要换,”王后躺在椅子上,膝上搭着狼皮,“你从不过问政事,当然不清楚。”
“那那个南方人,他凭什么能担任宫廷的总管?”我问。
“他是东境公爵的弟弟,是来投靠我的,我信得过他的人品。”王后道。
“我得面试他。”
“你是不放心我?”
我道:“我不放心南方人。”
王后“嗖”地一声窜起来:“怎么?你是怀疑我?”
“我没有,但是你一点都不尊重我。”我深呼吸,打算好言好语。
“这个人我换定了,”我妻子严厉道,“至于面试,可以。来人,去把谢奕大人请来。”
谢奕长得很俊朗,眼角含笑,令人感到亲切。他捧着一束浅蓝色的冬玫瑰,肩头的雪还没有融化。
“国王陛下,日安,唤我前来,有何贵干?”
我心里的气消了大半——这人态度比我妻子好多了。
“你是南方来的吧?”我也浅浅笑道,“之前是做什么的呢?”
“我曾在军队服役,后来在我妹妹的宫廷任职,我妹妹去世后,我卸任外交官,回了东境帮助我长兄东境公爵处理事务。”
他的经历很丰富啊,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见多识广呀。”
谢奕微笑道:“远远不能和陛下您的见识相比。”
“你会将你们南方的利益置于我国之上吗?你会一心一意服务宫廷吗?”我问。
“当然,国王陛下,”谢奕看起来很真诚,眼睛亮亮的,“我忠诚于王后。王后一心为北国谋福祉,我也是一样。”
我挠了挠鼻尖,忽然感觉有些尴尬:“我明白了。”
“初次见面,仓促之间来不及送陛下礼物,”谢奕捧起冬玫瑰,笑道,“这束花,献给陛下您。”
我脸红着接过。
“我听闻陛下喜欢看戏,我会和剧院的演员们沟通,排练一出新戏,陛下得空了记得来赏光。”谢奕笑得灿烂。
“好……好的……”
谢奕的视角
国王比我想象的,更“人畜无害”一些——至少没有罗兰那么的“傲”,也没罗柏那样“孤”。
国王就像翅膀受伤的小团啾,落到人家的窗前,被人收养,那样天真又胆怯。
朱姝和他相处不来,再正常不过了。朱姝渴望一个强大的盟友,她宁愿睡在自己枕边的是一头猛虎狮子,也不愿是一个懦夫。
虽然哥哥安排我过来是刺探情报,但我觉得,和国王处好关系对我没有什么坏处——况且国王挺招人喜欢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