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真的只是个普通NPC(186)

和九七说的一样，那个流动组组长，确实不是个能耐得住气的。

“放那儿吧，不管他。还有，把公司入口那儿的门调整到宅子那儿。”

“是。”

***

禾音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是晚上了，古宅很安静，四四方方的天望上去当空挂着一轮弯月，只是树枝繁茂，最后能洒在青石板上的月光，不多。

她放缓了脚步，慢慢在小路上走着，最后晃到自己院子时远远看见了黑暗中有三点猩红。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三根燃着的香，就插在院门口。

禾音：“……”

这架势她见过的，红福旅馆送鬼的仪式。

这香她也见过的，在副本道具仓库角落里，高高地垒了一堆。

怎么？

是有谁想送她走吗？

树旁边沉默地站了一个人，来人靠近时呼吸声变重了些，禾音这才发现他的存在，转头问：“怎么站在这儿？”

叶云深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刀，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禾音也就随口一问，没想着得到回复，她弯下腰，把插地里的那三根香拔了出来，一用力，那上边摇摇欲坠的香灰顷刻就散了下来，落了她一手灰。

旁边递过来了一方丝帕，“擦刀备下的，新的，没用过。”

“谢谢，不用。”禾音掸掉手上的灰，抬起香问，“这是你插这儿的？”

叶云深眼底有些许的黯淡，收回丝帕，点了一下头，敛眉注视着她。

旁边那栋楼的鬼闻到香会被安抚下来，他想，或许她也会喜欢。

“谢谢？”

这是……看在两人认识的份上死后还给她上柱香？

禾音没太懂，当着人的面也不好拂了人家好意，又把香重新插了回去，“进来说话吧。”

又是上香又是递手帕的，估计是有什么事儿找她。

“坐。”

院中拢共两个石凳，禾音指的是平常云螭的位置，他和乌兹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你似乎，有话想说？”

叶云深顺从的坐到另一边石凳上，身体不自觉地朝向她，说话声也不像对着齐扬他们时冷淡：“你不记得自己生前的任何事，也包括了死亡的记忆吗？”

“嗯。”

“那你，会不会想知道自己死亡的真相？”如果她不想知道，那他必然不会再提。

“你知道？”禾音有些意外，打起了几分精神，抬眼看向他。

“抱歉，并没有很清楚。”来自对面的视线大大方方，叶云深反倒有些躲闪，不敢去看她，气息稍乱，“只是稍微知道一些，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说说看吧，我很好奇。”有长聊的趋势，禾音抬手想给他斟杯茶，摸到空空如也的桌面时才想起来茶叶茶杯茶水都是云螭自带的。

最近一伸手就能捧到茶香，都给她养出习惯来了。

好在叶云深没发现这个小插曲，禾音缩回手，垂在桌子底下，指腹尴尬地捻了捻。

“你出事前不久，曾约我见过一面。”

叶云深清晰的记得那一天，他与黑第一次在现实里见面，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摘下口罩后的样子。

那是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

见面时，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后边好像跟了个人。”

是一路跟踪来的齐扬，他知道，他说：“放心，他不会从车里出来的。”

黑给他点了甜点和咖啡，一上来就直入主题：“我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长话短说，你知不知道【圣水】？”

“碰上过用这个的，［生存］组织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

“七天以前，上一个副本里。”

“你以前见过这个东西吗？”

“并无。”

之后，黑就没再说话，一口一口地喝着咖啡，直到杯内见底。

分开之际，他叫住了她，“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那人回头，眉眼柔和，不见游戏中锋芒毕露的凛冽，“禾音。”

他向来不喜甜腻之物，那天，鬼使神差的，咖啡和蛋糕，悉数进了肚子，一点都没有剩。

叶云深从回忆中回神，“我听说你与［生存］组织的首领见过面，再后来，就没有你的消息了。”

其实，她出事以后他去找过［生存］组织的首领，但那个人对他说：‘叶云深，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她的死和我也没有关系。你拿刀架我脖子上也没用，那不是你我能触碰的领域，你看，连她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圣水？”禾音喃喃，右手搭在了左边腕子上，竟然和这个有关系。

她生前是为了调查这个东西才死的？

叶云深以为她不知道，特地解释：“这东西是不久前出现的，只有少量那个玩家组织里的人才有，据说能帮助无损过本，效果显着。”

“不过最近，这东西似乎变多了，那个组织一些不重要的成员手上也能拿出来。”

禾音收起思绪，真诚道谢：“原来是这样，谢谢你，这对我很有用。”

叶云深指尖颤了颤，素来冷漠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笑意，他听到自己说：“能帮到你就好。”

“还有一件事。”他记起了第一晚死掉的那个高个子的话，斟酌着开口，“你在玩家时期，似乎与副本里的鬼……有些联系。”

禾音挑眉，公司有规定，员工和玩家之间是不允许有私交的，像现在这样，就是违规，有惩罚的。

看来，她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踩着冥途的规则游戏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好，我大致了解了。”禾音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这个t联系，说的是她和那只簪子的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