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真的只是个普通NPC(247)
“我如此诚挚地想与你认识，挑来挑去选择了最亲密的场合和最友爱的出场, 怎么能说是骚扰呢？”
禾音木然，这人脸皮比黑堡的石墙还厚。
“既然你这么诚挚。”她顺势松开了横在他脖子上的骨槌, “来都来了，不如请我看看圣水的制作过程？”
“我没有被人围观实验过程的癖好。”Z 扯下脸上的抹布，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 话锋猛地一转，“但如果你愿意做我的第一个朋友的话, 可以考虑破例一次。”
“不巧，我也没有乱交朋友的癖好。”
禾音先是回绝，但又在后面补了一句，“如果要交朋友，总得先相互了解一下。”
Z 琢磨着她的意思，随即张开臂膀，做出了请君采撷的姿势，“请随意。”
“想怎么了解都行～”
尾音上翘，似是钩子，和他现在的眼神一样。
禾音：“……”
论不要脸，她比不过他。
“我比较想了解你的工作环境和工作内容。”
“嗯？不想先了解一下我这个人吗？”Z 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声音里充满了遗憾。
禾音没说话，视线上下扫过他全身，唇角随意勾了个弧度。
无声胜有声，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Z 张开的手臂垂了下去，“你似乎不是很满意？”
“什么满不满意的，都没什么看头。”短短的几次接触，禾音已经学会了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微微俯身，贴近禾音：“你都没看过——怎么知道没看头？”
“……”禾音表情一言难尽，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直言，“需要吗？你这，和白清越完全没有可比性。”
“白清越？”Z 一字一个停顿，没什么感情地说，“他啊。”
“嗯，他是我朋友。”禾音回答地很干脆。
他没声了，摩挲着下巴，不知道在想点什么。
禾音等一会儿，看他还是那副样子，再一次说：“不带我介绍一下吗，那我可就自己去探索了，要是打碎了什么搞坏了什么，还望部长大人有大量。”
“可以带你去看。”Z 这一次回答的倒是很快，只不过又提了个条件，“但是你得先告诉我，白清越怎么和你做的朋友？”
禾音不假思索：“简单，第一次见面他就给了我两万冥币。”
人爽快，钱多，还好忽悠。
Z 转身，在旁边显示屏上按了几下。
“滴，到账二十万冥途币。”
禾音愣住了，第一反应是：“你没事吧？”
Z 眼前一亮：“你是在关心我吗？”
“有空去治治脑子吧，我说真的。”
话虽如此，禾音却没把钱退回去，和他说话的这一小会儿，合该赔她精神损失费的，连带着上一次的一起，不要白不要。
Z 弯起了眼睛，笃定道：“你真的在关心我。”
也不知是不是禾音的错觉，她总觉得现在的 Z 有一丝诡异的扭捏。
话题究竟是怎么歪到这里来的，禾音想不明白了，干脆已读乱回：“嗯嗯，所以可以带我去观摩你的实验室了吗？”
但凡这里的门不需要身份识别，好开一点，也不至于一直跟他在这儿耗。
Z 已经完成了逻辑自洽，理所当然道：“带朋友了解自己，应该的。”
禾音：“……”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Z 对说出口的话倒是守诺，说带她去看还真的就一路领着她往里走。
这儿的门通向似乎不是固定的，她最关心的是什么，Z 就给她看的什么。
最先去的是一个类似地牢一样的地方，一个又一个的笼子密密麻麻排列，黑色的囚笼上留有很多陈旧的痕迹，血迹、肉沫、抓痕，什么都有。
整个空间都死气沉沉，阴凉潮湿的环境里弥漫着一股酸臭的气息。
刚才被禾音忽视的BOSS在被关在其中一个笼子里，手脚都上了镣铐，整个人颓废地坐在地上，萎靡到连禾音靠近都没什么反应。
“大多数鬼不会在这儿逗留太久的。”Z ‘贴心’地解释，更像是抱怨，“货的需求量越来越大，送来的原料没几个有机会在这儿久留。”
禾音睨了他一眼，指着笼里的BOSS说：“这个刚才没被回忆激怒，做不成原料吧？”
Z 摊手：“块头太大，没地方放。”
禾音不语。
Z 本人也t不喜欢这个又脏又臭的地方，很快就带她离开了。
下一个空间就是制作圣水的地方。
入目是一台巨型机器，就像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但由于内壁被浓稠的黑液包裹，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真正的光景，只能听，听那些惨叫和悲鸣。
是真正意义上的鬼哭狼嚎，厉鬼的哀啸极其刺耳，从耳朵一直钻进脑子里，生疼。
下一秒耳边声音全部消失，Z 开了什么静音按钮，看得出他也不喜欢这些声音。
耳边的声音是听不见了，但那些哀鸣还是刻进了禾音的脑子里，“这些算机密吧，就这么给我看了？”
“机密？”Z 嗤笑，不知道是在回答她的话，还是自言自语，“也对，见不得人。”
他苦恼地点了点额头，“我只是给朋友看看工作环境，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那朋友，我们来算算旧账？”
“兰姨，还有秋娘，是不是都死在了这个机器里？”禾音再一次举起了骨槌，慢条斯理地擦着，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几分杀气。
“原料都是别人送进来的，我不知道你说的两个人是谁，在哪一批，不过真被送进来了，没有一个能出去的。”
Z 被骨头上金色的流光晃到了眼睛，微微眯眼，继续说，“还有，死这个说法不太合理，更准确地说，是被搅碎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