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真的只是个普通NPC(263)

“还在绞肉机里待着。”

禾音惊讶：“竟然这么耗时间。”

上次那个BOSS从进实验室到变成圣水拢共也没花多久。

Z 懒懒地回：“刚把他送进绞肉机，在回溯室耗了半天。”

“他回溯的是什么场景？”

禾音还挺好奇，这位僵尸部长内心最为痛苦不堪的回忆究竟是什么。

“大概是冥途还没创立, 亦或者刚刚创立的时候？几个讨人厌的老东西都在，还有个……”

Z 答着, 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事情，抬头，然而视线只在禾音身上停留了一秒，很快掠到她身后。

说话声戛然而止，他盯着乌兹和云螭看了很久，神色莫名。

禾音不动声色地挡在云螭前面，“怎么？”

“没怎么，好奇。”

话虽如此，Z 还是没有收回打量的目光，甚至更加肆无忌惮。

乌兹受不了了，骂骂咧咧道：“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鸦扇你！”

“真是有个性的……”Z 轻笑，歪过头，唇瓣张张合合，最后只吐出了个名称，“乌鸦？”

乌兹昂着头，飞到云螭肩上，鸦仗人势，极其霸气地说：“是你鸦大爷。”

Z 夸张地捧腹大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禾音冷漠打岔：“你还没说完，还有个什么？ ”

Z 笑够了，仰身靠在椅背上，“还有个什么，好问题，还有个什么呢——”

重复了好几遍，t就是不正面回答。

禾音：“……”

不明所以地说了很多之后，他的目光又挪回了云螭身上，“这位是？”

“我搭档。”

“哦——”

Z 拖长了调儿，话锋一转，“就是那个在你身上打标记的人？”

他不提起这个还好，一说禾音就来气。

什么标记，本来只是个误会，结果坐实了，还是那么尴尬的情况下坐实的。

她磨了磨后槽牙，看 Z 的眼神愈发核善。

云螭原本眼睛是闭着的，进来以后就没正眼看过 Z ，听到某个词后终于掀起眼皮，大发慈悲地赏了他一眼。

只一瞬，Z 迅速别开眼睛，垂头缓了会儿，再不提别的什么了，重新把话题移回禾音身上：“部长当的怎么样？”

禾音：“？”

“别告诉我这是你弄的。”

“为什么不能是我弄的？”Z 摊手，眼角下垂，倒显得有点无辜了。

“真是你？”禾音愣了愣，狐疑地问，“你还有这能力？”

当个组长都要过部长的审批，结果当部长就这么随随便便就好啦？

反正她不信。

禾音两手抱臂，一脸‘我看你怎么编’的表情。Z 捂住心脏，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你质疑我？”

她敷衍地点了两下头，“嗯，继续说。”

观众都这样了，Z 自然失去了表演欲望，两手一收揣进白大褂里，“我和那个姓白的都推荐你做部长，提案全票通过，手环再发条通知，就成了。”

禾音还是不太相信：“不用经过那位老板的同意？”

“管他同不同意，权限给你开了，通知下发了，你就是部长了。”

冥途，不过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罢了。

答案越离谱，反而越可信，禾音沉默片刻，信了。

她垂下眼睛，视线漫无目的地在干净到发亮的地板上来回打转，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抓住了一个点。

“等一下，什么叫提案全票通过？除了你俩，再去掉僵尸，不是还剩一个部长吗？”

按之前的信息，公务管理部的部长应该和僵尸、大老板是一伙的，没道理同意她上位。

“哦，她啊。”

Z 满不在意地笑笑，轻飘飘地说：“她死了。”

他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随意，即使口中的逝者跟他同事几十年，即使那个女人是全公司权利最大的四人之一。

顶上冷白的灯光打下来，微微有些刺目，禾音半眯起眼睛，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概，在你把僵尸扔过来的时候。”

Z 甚至有心情给两位同僚的死亡排序，“这么算起来，她比绞肉机里的这个老东西死的更早。”

“怎么死的？”

Z 没有第一时间就回答，目光虚虚地禾音所在的方向一晃，像是在看她，又不像是看她。

禾音等了一会儿才等来一个理直气壮的：“不知道。”

她皱眉，“手环不是能记录画面吗？”

“什么都没拍到，只有那个女人的声音。”

Z 想到了什么，补充：“还有个黢黑的脚底板。”

禾音：“……”

什么玩意儿。

她琢磨了一下，“所以她是被杀的？”

Z 举起双手，“我可什么都没说。”

他站了起来，举起的手顺势移向一侧，做了个请的动作，“我现在觉得，这椅子还是你来坐比较好。”

“？”

禾音不理解他突然发的什么疯，没理这个邀请，继续问，“在哪儿死的？”

见状，Z 遗憾地收起了动作，这次回答倒是很快：“她自己办公室里。”

部长办公室在五楼，普通人上不上得去都难说，更别提进入正确的房间，在部长的主场了结了部长——

事发到现在有半天了，公司里还没有任何消息。

这位杀人的仁兄，可比她厉害多了。

禾音神色复杂，“悄无声息潜进部长办公室，杀了这位百年厉鬼，还能全身而退，不留一点痕迹，冥途还有这种存在呢？”

Z 附和：“是啊是啊，冥途怎么还会有这种存在呢？好可怕啊。”

从刚才起就保持安静的乌兹飞快地瞥了眼自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