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真的只是个普通NPC(265)
一般人在公司不会也不能像野兽那样气息外放,但是他是老板,没有顾虑。
对上僵尸还有胜算,但是对上他,禾音很清楚,现在这种情况下,只会是死路一条。
她心中警铃大作,背后微微发寒。
他说的是尸毒。
乌兹说过,这毒连白清越都解不了,恐怕整个冥途也难找出第二个会解毒的。
Z 替禾音解围:“那老僵尸下手挺狠,她受伤,我心疼,自然是给她治疗过了。”
“这儿有你插嘴的份?”
掌权人声音没有起伏,但是动作毫不留情,手心涌起黑气,倾巢而出,顷刻间裹住了 Z 。
嘭的一声,他整个人被砸到了墙上,后背重重撞上金属墙壁,又沿着墙滑落,摔在地上。
如果他不是鬼,这一下可以要了他的命。
禾音眉心狠狠一跳,沉默地走过去,蹲下身,将人从地板上扶了起来,让他背靠墙,好受一点。
掌权人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二人,眼中是浓重的杀意,“背叛我?”
禾音只觉得好笑,这人怎么当上公司老板的自己心里清楚,当上老板以后干了什么、怎么对手下这些人的自己心里也清楚,还有脸问别人背不背叛。
他要真的没有一点问题,谁吃饱了撑着要反抗他。
她的心思掩藏的很好,外表低眉顺眼,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还是不知道哪儿冒犯了这位像是有狂躁症的老板,那一团黑气缠上了她,像毒蛇一样从脚踝和手腕盘旋而上,一圈又一圈。
白皙的皮肤被黑雾紧紧缠绕,勒出了红痕,又很快变成了紫色淤迹,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的骨头碾碎。
禾音咬紧牙关,任由黑气缠上躯体,一寸寸收紧,绞碎肋骨。
千钧一发之际,Z 抬起头,此刻衣衫凌乱,狼狈不堪,在这种情形下还能保持一贯的轻佻语气:“这怎么能算背叛,不是一直催着要货吗,他一个顶十来个,何乐而不为。”
“一个连新死鬼都打不过的废物罢了,也就只配拿来当原料。”
像是在印证他的话,运作了许久的绞肉机开始往外吐圣水了,缭绕着不详雾气的黑色液体一瓶接着一瓶地往外冒,一次产出的量甚至能抵上之前两三个月的量。
他的这番话起了作用,缠绕禾音的黑气消散,她脱力地瘫倒,被绞碎的肋骨穿透肺、喉管、心脏、肝脏,身体内部稀碎,和在绞肉机里走了一趟无异。
但好歹活下来了。
掌权人看她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只自不量力的蝼蚁。
能被蝼蚁反杀的僵尸,确实不值得他多花心思。
禾音赶紧闭上眼睛,和这么个玩意儿对视,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
差距真大啊,高高在上的蔑视嘲弄,和高高在上的视一切为死物。
知道她丝毫构不成威胁后,掌权人没再管她,转头踢了一脚重新装死的 Z ,“管理部那个,怎么死的?”
正好踢到 Z 的伤口上了,文弱的科研人员再受重创。
被冷汗打湿的碎发黏在脸上,遮住了 Z 的红眼,他反问:“她死了?”
换来的是无情的一脚。
“没用的东西。”
他白大褂上又多了个脚印。
大概是两人的惨状取悦到他了,也可能是他没那个心思和蝼蚁浪费时间,掌权人没有继续待下去,走了。
他走后,刚才灭掉的灯又亮了起来,冰冷的实验室里,两个人一坐一躺,颇有种难兄难弟的感觉。
内脏被绞碎的疼痛实在难捱,禾音还没缓过来,整个人临近昏迷的边缘,说话不太利落,声也小:“他以前也是这么对你的?”
Z 朝她的方向挪了挪才听清她说了什么。
“有过几次吧。”
她一动不动地躺尸,感慨:“有这种上司,真是鬼生不幸。”
他苦中作乐:“这不是策反了吗,我未来工作生涯的希望,全靠你了。”
禾音木然,“你看我现在,像是能支棱起来的样子吗?”
别说支棱,全身骨头都被绞碎了,她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软体动物,物理意义上的。
“还是说,你有什么能弄死他的办法?”
Z 撩开挡在眼前碍事的头发,本来就是常年浸泡实验室不正常的白,再这么一受伤,脸色更是难看,配上红眼,看起来无比幽怨。
他凑到禾音面前,声音幽幽:“我要有办法,他早该进绞肉机了。”
“那个姓白的没有弄死鬼的办法吗?再不济,刚才那个突然逃跑的男的也该有吧。”
禾音现在脑子被疼痛占据,不太能思考东西,“不知道啊,没问过,改天问问。”
反正现在谁也动不了,又站在同一阵营,干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Z :“我觉得,那个男人不能要,哪有丢下你自己跑的。”
“有道理。”禾音顺口一答,又说,“要这个词不太对,本来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那就更不能要了,没关系还打标记。”
白炽灯晃眼,她眯起了眼睛,“你说的很有道理。”
Z 重新靠回墙上,“说到标记,你身上标记的气息消失了。”
“我知道。”
禾音勉强转头,面朝 Z ,伤到了骨头的手臂软趴趴地举起来,手指抵在唇中,“嘘。”
Z 一愣,“放心,我惜命的很。”
“往好处想,那狗东西的两个走狗都没了。”疼痛之下,禾音已经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未来可期。”
Z 呵呵两声,没搭话。
禾音感觉自己躺了好一会儿了,但是身上的疼痛不减反增,刚才还能举起手,现在完全失去身体的掌控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