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旋转火锅和前任邻座后(100)
而刚刚,他竟然和她道歉了。
他说,全是他在错。
什么意思?
娄与征还握着她的手腕。
她按捺着心里骚乱,蜷缩手指,“……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娄与征手上一用力,一把将她扯回来。
明雀拗不过他的力气,后退几步栽到沙发里,他坐起身与她平视,不断靠近。
软皮沙发咯吱出声,褶皱着两个人的摩擦碰撞。
娄与征凝视她,指腹细细摩挲对方手腕的脉搏,感受到她逐渐加快的跳动,他懒散勾唇。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暧昧不清,答案不明。
男人喝醉之后比平时坦率很多,更放肆,反倒让她不习惯了。
但不能否认的是,这男人一耍赖,不依不饶的劲儿更加了几分魅力,怕是任何近在咫尺的异性都难以抗拒。
明雀眨眼,鼓起脸蛋:“娄与征,想趁喝多了卖可怜让我稀里糊涂把那件事过去是吧?”
“没门!”
娄与征挑起她一缕黑发,“每次喝多你都给我煮面,这次也是。”
明雀提醒:“你给了我两千块我才煮的,你搞清楚。”
她清醒辩驳,可听着的人却早已将逻辑道理丢到一边,借着醉酒泼赖,继续自己刚才说的话:“那时候我和季霄回他们喝酒,喝多了回家,给你买了蛋糕……”
对方和自己翻起了同一篇回忆,激得明雀胳膊起鸡皮。
娄与征的手悄无声息地扶上她的腰后,看着明雀的脸,眼神透着跨越时间的回忆发散。
“你说要给我做夜宵,让我先去洗澡……”
他低头,凑在她头侧,两人近得心跳快要相贴。
“你不喜欢我有酒味儿是么。”
“那我现在去洗。”
说着娄与征起身,明雀推他,怨懑:“娄与征你神经啊……”
她拧眉生气的样子灵动得像落在清香酒坛上的翩翩蝴蝶,娄与征眉眼舒展,只觉得更醉了几分。
“我记得你给我做了面,我在玩魔方,你过来叫我……”
他掀起眼皮,视线留恋,最后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然后我……”
明雀脑海里全是他这句话之后的场景,刷地转头捂住他的嘴,不巧力度用大了,直接把他推躺倒在沙发上。
明雀几乎是半骑在他腰上,双手死死捂着他的嘴,愤慨的杏眼羞得冒雾气。
“不许然后!”
娄与征被捂着下半张脸,看着她的神情,意味深长,勾起眼尾。
仿佛在说:你全都记得。
多年重逢后,这是两人第一次以这么亲近的姿势对峙,明雀明明压着他,却被娄与征盯得浑身发毛。
位居上位的是她,被当成猎物的也是她。
娄与征见她迟缓,握住她捂着他的手,偏头用鼻尖抵上她的手背,细细嗅了嗅。
眯起的眼露着坦然笑意,仿佛终于等回了阔别许久的气味。
他垂着的眼皮压着细细的褶,透着醉酒之后浮起的疲惫,“……明雀,我真喝多了。”
明雀无可奈何,“你当然喝……”
“你能不能不走。”
她愣住,再度看向他。
娄与征始终攥着她一只手,已经闭了眼,黑发在这几番拉扯间已经有些乱,揉乱了他平日里的高冷倨傲。
过去的他和现在不断重合,藏在重重铁壁之后的柔软猛地被这句话击中。
他睡得踏实,眉宇松弛,仿佛卸去了所有防备。
像只终于找到家,趴在壁炉前安眠的黑狗。
明雀几次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理智给出的答案,蹦到嘴边的拒绝。
她竟难以出口。
明雀动了动已经被他握着发麻的手腕,靠在沙发里塌了肩膀,泄出口气。
她的轻轻嗓音柔软,像在这场对峙游戏中选择了弃权。
“我的面。”
“你又要浪费……”
…………
冬日里,难得有清晨的阳光这么灼热,照在鼻尖上时间久了,热得皮肤痒痒。
明雀耸动鼻头,又动了动手指,感觉到身体在柔软干燥的被褥里,舒服得裹着被子翻了半个滚。
趴在枕头上,细细的雪松木质香扑在鼻息里,令人踏实安定。
好像趴在这张床上,就仿佛趴在某人怀里那么安稳。
又眯了一会儿,明雀缓缓睁了眼,伸手抠了抠眼角。
模糊的视线里,景色似乎和平时在家里醒来的样子不太一样,周遭的主色调呈灰白色,没有她家里的粉黄色调,窗子也更大,床也更高。
屋子里都是雪松香味,专属于某个人的味道。
明雀脑子逐渐清醒过来,猛地睁大眼。
等等,她睡哪儿了!
睡得不安慰,被子都被自己搅成了个蚕蛹,明雀在被窝里挣扎了好几下才从床上爬起来。
她环顾四周,确定这是娄与征的卧室。
明雀睡得头脑发昏,摸了摸衣服还是昨天穿的,身上也没什么感觉。
她盯着宽大床垫的另一端,努力回想也想不起客厅之后的事。
明雀看t向卧室门口,没动静,她悄悄伸手摸去双人床的另一端,就在这时,卧室门口响起声音。
“放心吧,我没睡床。”
她刷地回头,对上娄与征目光。
他换了一身衣服,靠在卧室门边,眼神清黑已然褪去昨夜的醉意。
明雀刚醒,神志还没清醒,瞧见他再想起自己坐在他的床上,双颊飞热。
她扯着被子挡了挡,质问门口懒洋洋的男人:“我怎么在你床上的。”
明雀瞥他一眼,小声嘟囔:“喝多了耍流氓,还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