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旋转火锅和前任邻座后(116)
“我认可每个自强自爱的女孩。”
她说完,看着明雀一转话锋:“但我还是奉劝,女孩子在感情上选择一个匹配自己各方面条件的男人才能幸福。”
“够得太高,摔得越疼。”
明雀从她的话里,从她的态度里,明明白白感受到了。
关流筝打心眼里,从认知,从对这个世界的观念里——就看不起她。
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阶梯上的人。
关流筝愿意认可一个普通的女孩,不过三两句夸奖,不过几句鼓励。
但是也仅仅只是自高向下的怜悯。
五年前后,她都觉得小门小户的明雀配不上她的儿子。
明雀可以匹配任何一个优秀的男孩子,但,绝对不该是娄与征。
“他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关流筝挎着皮包,抚摸着上面细腻的纹路。
“姑娘,别再执着了,你这么优秀明明有很多选择。”
“我只是一个靠写书教课立足的女人,就算不同意也对你做不了什么。”
她暗示明雀:“但有的人和我不一样。”
方才还能勉强应付的明雀听完这些,防线一点点决堤,呼吸不禁随着过去的事变得压抑。
…………
晚上十点半。
天气预报今夜本该降落的小到中雪始终没有开幕的迹象,昏黑的天阴沉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生冷的湿气。
接到酒保打来的电话,娄与征从炼锋游戏公司开车赶到library酒吧。
他看了眼腕表,车窗玻璃上不断接着淅淅沥沥的雪点。
前方红灯还亮着,娄与征扶着方向盘,蹙眉纳了闷。
她一个喝三杯就醉得断片的人,最近怎么跑酒吧跑得这么勤快?
之前多少次喝多了酒难受得半夜叫胃疼,想吐又吐不出来。
没事找不痛快呢?
不长记性。
绿灯亮起来的瞬间,娄与征单手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排在最前面的白色越野车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三分钟后,车稳稳停靠在酒吧旁边。
这附近小酒馆和深夜食堂很多,他逆行于几个叫了代驾的酒醉客人,直向library走去。
娄与征走进橱窗暗门,进了店迎宾的就是给他打电话的小哥。
话还没说,他环视酒吧一楼,问:“人还在?”
小哥点头,给他指了个方向:“小嫂子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晚上七点钟到的,喝了不少。”
娄与征瞄着远处窝在吧台边缘,靠着胳膊已经半趴下,缩成一小团的明雀,沉了口气,问:“比那次喝得多?”
小哥回忆了一下,想起所谓的“那次”是哪次,点头:“没有那次点的酒度数高,但是她很了很多了,特调和shot加起来有六七个。”
娄与征清楚酒吧酒单上每款酒都是什么程度,光是听到这个数量就皱了眉,“不是跟你说,别再开酒给她。”
小哥为难:“征哥,人家毕竟也是客人,而且这些都是我给你打电话之前她喝的。”
“小嫂子喝不t了酒还偏偏喝得快,您赶紧接人回去吧。”
“辛苦了。”娄与征说完迈了一步,又停下回头来,扫他一眼:“以后当她面儿别这么叫。”
小哥俏皮调侃:“您不会还没追上呢吧。”
他乜斜一眼。
小哥立刻闭嘴,假装很忙扭头去服务别的客人了。
吧台里的三位调酒师正忙碌,雪克杯哗啦哗啦作响,在他们手中翻飞,冰块荡漾着酒香,伴随着各式各样的调味配料的清香飘散在空气当中。
立体音响放着爵士乐,越是轻快的节奏,就越像暴雪之前,在旷野之中不顾后果的轻慢狂欢。
娄与征走到明雀身边,和调酒师们对视一眼,毫不留情夺过她紧握在手的酒杯,放在她绝对碰不到的地方。
明雀阖着眼本来半睡不醒的,已经醉得晕乎乎,手臂撑着摇晃的头。
手里的酒忽然被人拿走,她回了几分神,嗓音被酒泡得酥懒:“嗯……?”
明雀懒洋洋地抬头,对上娄与征乌沉的目光,勾动唇瓣:“你怎么来啦。”
“你也想……喝点儿?”
她扭头,趴在桌子上,“都是借酒消愁……你应该没什么可愁的吧……”
“那你喝什么酒……”
明雀垂动眼睫的分秒间划过哀伤,手指敲着桌面,“你以前明明是不爱喝酒的人。”
娄与征视线尽览她去够那杯酒的鬼鬼祟祟的动静,轻哧:“还知道买醉应该去熟悉的酒吧,我看你也不傻。”
“明雀,你是不是猜准了一喝多我就会过来接你。”
明雀趴在吧台上沉默了一会儿,盯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酒杯,自顾自喃喃:“是啊……因为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我知道你是这儿的老板才来的……”
酒精把原本各司其职的脑神经全部打乱,绕成一股解不开的绳。
错乱的神经钩织成画面,让她又想起下午和关流筝女士的对话。
她高高在上又满含怜悯的话萦绕在耳畔。
【别执着了。女孩子,找一个和自己条件相符的男人才会幸福。】
明雀微微仰头,瞥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怎么就是我执迷不悟了呢?
你瞧,明明一直围着我转的人是他啊。
从18岁她和娄与征第一次有直接的接触开始,到现在24岁在滨阳重逢。
六年间,无数人无数次地告诉过她。
她和娄与征不登对。
她配不上他。
今天下午关流筝女士再一次强调这一点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激起了明雀心底一股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