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旋转火锅和前任邻座后(169)
别说是他,娄与征甚至没有过邀请朋友到家里玩的想法。
因为这里是属于他和明雀的家。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气息就够了。
“你有话直说。”娄与征还是撑着门框,语气冷淡。
娄志眉梢动了动,回头,和刘助理对了个眼神。
…………
小区外的咖啡店,父子二人面对面坐着,对峙着。
娄志把文件放在他面前,“我年纪大了,已经拼不动了。”
“公司也才稳定没几年,你撒手不管,我只能豁出去老命顶着。”
娄与征瞥了眼黑色的文件夹,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
股权转让,签了文件,他就彻底是娄志产业的继承者了,财富连带着责任,压力一并会砸到他头上。
“我不是给过你建议吗?”他扯了扯嘴唇,冷笑时和关女士有神似的高傲,“没人逼你拼老命,干不动就找人,想接你班的人大有人在吧?”
娄与征垂眸,玩着手里的车钥匙:“实在不行,领养一个唯你是从的儿子,不比我来的顺心?”
娄志无视他的散漫和拒绝,直接露出底牌:“明小姐的父亲是分公司的部门经理。”
娄与征瞬间反应过来,猛地探身,眼神如鹰爪利刃:“当初你们就是这么威胁她的是吧!”
“为难她有什么意思?你冲我来。”
他皱眉,气笑了:“娄董,你就不怕t我发个疯,把你这点儿家底全都折腾干净?”
“只要我想,”娄与征乌黑的眼瞳烧着愠气,“你和关女士谁都没好下场。”
面对威胁,娄志不为所动,冷静剖析:“是她本身就对你不够坚决,再加上她对她去世的母亲,在世的父亲感情很深。”
“只要你愿意接受我作为父亲留给你的这些,替我把公司带上下一个高度。”他说:“她的父亲会一直安稳在职到退休,她的工作,生活也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外力干扰。”
“而且我会祝福你们,我同意你们未来结婚。”
娄志看着娄与征,坦白交易:“我和你母亲不一样,目的只有这一个,即便我觉得她在身份上确实和你不匹配,但我愿意退让。”
娄与征手指玩弄着车钥匙的动作缓缓停下,目光回归冷静,忽然问了一句。
“你从来没考虑过,我到底喜欢干什么,我想过什么生活。”
“结婚生子,养育我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你自己。”
这么多年来,父子二人第一次这样坦诚布公地把难堪残忍的事实摆在台面上说。
娄与征翘起唇边,略过讽刺:“关女士是你的附属品,而我,是你实现野心的工具。”
“这就是你心目中的家庭。”
娄志沉默了很久,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被戳中内心的惭愧,“我永远感谢你在我躺在重症病房的时候,担负起了作为独子的责任。”
“你临危受命,在伦敦商场的战绩赫赫有名,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栽培错人。”
最终,他伸手拍了拍黑色的文件夹。
“我从小教你面临取舍要果断,做生意是,做人也是。”
“想保全一切就必须答应我的要求,当然,你可以继续像以前那样潇洒自由。”
“想好了,签完从滨阳寄回给刘私助。”
“那之后,会有公司的助理联系你,他会辅助你今后所有的工作。”
说完,他带着刘私助率先离开了。
偌大的咖啡店客人很少,娄与征孤身一人坐在原地,望着窗外。
他绷紧了腮颊,拨弄着手指,转着车钥匙上挂着的迷你魔方。
魔方转着,转着,娄与征眼神越来越深。
越深,也越自嘲,越忿恚。
…………
隔了两天,娄与征处理完所有事情,傍晚乘坐飞往滨阳的飞机。
飞行时间两个小时,他在头等舱落座的时候已经疲得睁不开眼了。
即使这样,他也不愿意再等一个晚上。
他只想立刻到滨阳,去她身边。
“现在,客舱乘务员进行起飞前的安全确认,请您将安全带系好,调直……”[1]
机组开始进行起飞前的播报。
娄与征靠在窗边,耷拉着眼皮,最后看了眼窗外崇京机场的停机坪。
随着飞机滑翔的剧烈震动,他陷入沉静的睡眠之中。
因为娄志突然出现抛给他的难题,让娄与征鲜少开始回忆起这奔波又苍白的五年时间。
记得那年崇京下雪特别多,明雀毫无征兆地提出了分手,看见消息的时候他是蒙的。
对方的认真和冷淡让他有了危机感,所以想也不想跑到她宿舍楼下。
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他站在冰天雪地里,抖着手指给她发微信。
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突然这样。
她从来没发过脾气,平时连不字都很少说,娄与征习惯了她软绵绵顺从的性格,所以真当她决绝的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连解法都想不出来。
他完全成了和其他人无二差别的毛头小子,抛弃了方法和理智全凭冲动做事。
明雀的冷处理让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后来放了假,他沉淀了很久,给两个人冷静的时间。
可过了他认为的期限她仍然不为所动,于是他直接追到了明雀家楼下。
这次的电话,她接了。
明雀不回微信却接了电话,这个举动让两人有种心知肚明的共识。
娄与征在她接通电话,心跳漏空的那个瞬间似乎意识到——他即将,真正地要失去什么了。
电话接通,明雀很久很久没有出声,半晌,娄与征抬头,盯着她卧室的那面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