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萤众生(1978)
况且捞干了讲美玲姐其实是苏清歌的人,也是苏清歌给她开工钱。
所以对外美玲姐的嘴巴肯定比谁都严,那么对内美玲姐能跟我说些心里话,像自家长辈那般叮嘱我,照顾我,已经很难得了。
“说什么呢。”
孟钦走到我身前,“你怎么笑的一脸勉强。”
“谁说的,我笑起来不晓得多好看,小酒窝,长睫毛,迷人的无可救药!”
我嘚嘚瑟瑟的拉着他坐到餐桌边,“来吧,哀家赏孟贵人个特权,陪我用膳。”
孟钦笑着不跟我一般见识,只是说他吃过了,很自然的帮我把脸颊旁的头发掖到耳后。
我一脸受用,小眼神欻欻朝他飞,反正只要没有外人在,那就是我的主场,赛脸主场!
日子一下子就畅快上了。
心情好的犹如旭日东升。
那真是晨光出照屋梁明,初打开门鼓一声。
孟钦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实打实的陪起了我。
我们先去马场看了海棠,随后他还带我去打了室内高尔夫球。
时光仿佛把我们带回了最初,他变成了那个对我关怀备至且极度放纵的孟钦。
但凡是我提出的要求,我想要做的事情,他都不会说‘不’。
不过他仍是让我看出了几分忧心忡忡,虽然说我们只要视线相对,孟钦让我看到的永远都是温雅浅笑的模样,他像是不会发脾气的怪物,无论我惹出什么乱子,他都能从容不迫的帮我解决。
既像是我的丈夫,也像是我的家长。
可……
我还是发现了他的小异常。
第1550章 接受
或许正是因为我们彼此间太过了解。
我在挥杆打球进洞后兴奋的扑到他怀里时,会闻到他身上的木香糅杂了烟草味。
是的,他会背着我抽烟。
并且我能推断出他的烟瘾很重。
但在我面前,在我旁边,他没有抽过一支。
仿佛是在故意掩饰着什么情绪,背着我的时候,他只能靠抽烟去排解。
而我也能猜出来,他忧心的就是我月底前能不能起势的事情。
毕竟我的情况跟所有的踏道先生都不同。
别的先生想要起势,最起码还能摸着个梯子向上爬。
我的‘梯子’却连碰都不能碰,只因我不能去看事儿,那会让我身体承受不住。
就好像是一个学生,想考出好成绩就要死命读书,可我被要求考出好成绩的同时,却被摘去了双眼,聋了双耳,既不能听课,也不能看书,只能混吃等死,那又要如何考出好成绩呢?
做梦不是?
孟钦自然是为我上火的。
我不知道要怎样去安慰他,也不想去安慰他。
因为有些话只要一说出来,就注定会影响心情,孟钦会很心疼我。
但,我并不认为自己哪里委屈,哪里苦。
我深深的觉得我很幸福,所有的一切,我都得到了。
既然老天爷窥探出我是个很怕‘无常’的人,那天道势必就会让我好好的感受‘无常’。
没错,当我的思维多变后,我发现很多事都是我必须要经历的,命运不可能让我尽在掌握。
诚如我曾经向祖师爷发愿要独善其身,结果却风风光光的嫁了人。
我还曾想过,孟钦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也不会想要见我,谁知他对我从未变过。
看。
命运的哪一步都没有按照我设想的来。
我好像变成了一颗洋葱,一层层的剥掉了那个名为‘菩萨’的外衣。
不再告诉自己要无欲无求,也不再去想着清心寡欲,与世无争,是的,我求得不应该是放下。
身为无心之物,这辈子我无论是否能修出人心,要做的都是捡起来,捡起牵挂,捡起欲念。
将七情八苦缝缝补补,再做成衣物穿在身上。
由此,我才算是一个真正的人。
淹没在人海里的普通人。
悟了吗?
我不清楚。
但我不会去执了。
我愿意活在当下,活在能摸得着看得见的幸福里。
倒是想起了一篇赋,万物变化兮,固无休息。斡流而迁兮,或推而还。形气转续兮,变化而蟺。沕穆无穷兮,胡可胜言!
纵躯委命兮,不私与己……
德人无累兮,知命不忧,细故蒂芥,何足以疑!
我选择,接受命运的无常。
所以我当面没有戳破过孟钦抽烟的事,依旧很开心的腻着他。
孟钦也心照不宣般对我起势的事情绝口不提,我们俩很有默契的沉浸在愉悦的氛围里。
只可惜我的体力太差,玩了小两天就感觉要丢掉半条命,晚上刚九点就困得五迷三道。
回到家还是孟钦帮我洗的澡,我完全是人事不知的状态。
九点睡九点起,愣是能睡足十二个小时,还是断崖式睡眠,真眼睛一闭一睁,妈呀,上午了。
对着镜子一照,好家伙,黑线都蹿头皮里了,好像抬头纹长跑偏了!
整的我都想对败气竖起大拇指,时间点让它掐的比奥运赛场上的都准!
幸好我醒来后能短暂的充满电,又会变得活力四射。
怕被孟钦发现端倪,吃饭时我会故意埋怨他让我玩的太累,才导致我睡得跟死猪一样。
随后我又跟变脸猴子似的兴冲冲的对他道,今天不能太累,要去个悠闲的地方玩儿。
孟钦哄小孩般看着我,“那今天想去哪?”
“去……”
我认真想了想,“美术馆和海洋馆。”
孟钦笑着,“去两个地方不是还会很累?”
“不会,上午去美术馆看展,下午去海洋馆看鱼,主打一个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