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来同人)[希伯来]被魔神掳走后/堕天后神明火葬场了(146)
所以又究竟是什么,将“祂”拉到了这世间呢?
存在于他身上的,所有同生命相关的体质与特征,都仿佛是在远去。
无尽的光影与色彩,甚至是絮语,充斥在他的心灵。
隐隐然间,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没有答案。
直至那某一瞬间里,他感受到了“祂”的脚步停留,看到了极尽妍丽的光辉与色彩,在“祂”眼前展开。
那是什么呢?他无法言说,更无法用言语,做出描述和表达。
只是在那一瞬间里,被排挤出“祂”的视角,眼看着“祂”的身前,有光芒与神力等种种,在不断聚集。
他感受到了他的身后,有谁在贴近。以唇落在了他的颈边。
有再熟悉不过的语音,在他耳侧响起。
祂说,“我爱你,路西。比你想象和以为的,更早更早。”
祂是洞悉过往现在与未来,处在时间之上神明。
早在将那造物创造开始,甚至更早之前,祂便已经知晓,已经清楚了,祂会被他吸引。
会因他,走下神坛,沾染尘埃。
是药,是毒,是祂的妄想与妄念。使他诞生,出现在此世间,一点点成长,直至飞出祂的羽翼。
走向和祂之间的对抗。
这是无解的局。是他们之间,终将走向的未来。是......
是什么呢?
这天地间的法则也好,祂神性与人性之间的斗争和平衡也罢。
都注定了,祂可以造出近神的造物,却无法,同祂的造物之间达到真正的和谐与共存。
祂曾尝试过折断他的羽翼,剪断他的翅膀。更试着要以沾满爱意糖霜将他包裹,诱使他沉沦。
祂的理念与规则,并不会因他而改变。祂的神性与人性,更注定了,祂所需要的,是掌控。
是让他永远行在祂所规定的道路上,不会有任何超出和逾越。
祂创造了他,却又将摧毁他。要使他同那在祂跟前摇尾乞怜的众生,并没有任何不同。
因为只有如此,祂才能够将他永久的锁在身边,将他掌控。
只是祂忽视或者说忘记了,从祂起心动念,对那造物生出不一样的感觉的那一刻开始。
祂便已经是走下了神坛,涉足到这世间。将祂自己,同样是置身在了这滚滚红尘中。
便如你在岸上看河流时,那河流是流动的,一往无前。所有的一切,都被尽收在你眼底。
可是当你置身在那其中,你同样是会被携裹。被不知不觉的左右和影响。无法脱离。
祂说,“我同样是局中人,路西。”
祂似乎在使他清楚,祂同样是身不由己。祂......
回应过祂的,是他转了身,以那指尖伸出,插入到祂的胸膛。
祂璀璨的金眸中倒映的,是他的神色间一派冷凝。分明是对祂说出的话语,展露的种种,带有深深的不信任和怀疑。
好似是自始至终,都不曾有任何动容,更不曾有任何心软。
祂以指伸出,点在了他的眼尾。
在祂以魔神的身份,面对着他时,点过的地方。
祂目光温柔,语音同样是温柔。眼神中,好似是带了几分贪恋。
有漫长而悠远的叹息,从祂的唇角逸出。祂开口,间隔了久远的时光和距离,对他道:
“你很好,路西。抱歉,是我任性,将......”
祂的身形,以及那未尽的话语,终是在虚空里消散。只留下他指尖伸出,好似是带着穿透过祂胸膛与皮肉的触感。
他眼前,所有的光影与色彩,尽皆敛去。他又回到了那水晶天的玉阶之上,通往御座的道路中。
又或者说,他其实早便已经来到了终点,站立在了那御座之前。
他距离那一步的踏出,距离将造物与造主之间的界限打破,只有那么一丁点的距离。只要......
不合时宜的,他突然想到了米迦勒口中,那带着叹息的话语。
“不管您承认与否,父神祂......是真的为您规划和安排好了一切的。”
他对此敬谢不敏。
他不稀罕,更不曾想要过这些。
祂的“好意”,更非他所愿意接受。他......
他的手腕翻转,但凭手中的权杖等种种,掉落在地面,顺着那长长的玉阶滚落。
他说,“我不是神,我不会成为神。”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黄金与太阳光辉等铸就的权杖,各色的宝石及珍珠、玛瑙、金晶石凝就的冠冕,摔落在玉阶之下。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清脆的声响。
好似是冷水滴落到油锅,紧接着生出的,是莫大的沸腾。
是一众的堕天使、魔族,甚至是精灵、天使,俱是抬起了眼。
面面相觑之余,生出一声高过一声的疑惑与私语。
更有脾气暴躁的魔族如巴尔等,面皮微微抽动,终是忍不住开口,发出嘀咕道: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当真同传言一般,和......”
巴尔剩下的话语,在他冷淡瞥过来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扫过和落下处,所有的声响尽皆消失。直至所有的声响,尽皆湮灭。
整个水晶天内,再恢复到寂然。
恢复到那针落可闻的寂然。
他垂下了眼,开口,认认真真道:
“造物的归于造物,这个世间,并不需要神明。更不会再有神明。众生的命运,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上。”
一言激起千层浪。伴随了他的话语落下,仿佛是旧事重演。
仿佛是不久前出现的场景,再度重现。
只不过这一次,掀起的变动与反响等种种,要较之以想象中的,更加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