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摄政王买回去之后(117)
天爷爷的,整整一大箱子龙凤喜镯,金闪闪的,每个都用绒布仔细包起来,系着红绳。
许昭合上箱子,张开了嘴巴。
“夫人呢,”老管家在外头问,“要传午膳了。”
许昭背着手,溜溜达达地从后面出来,还随意地翻了翻架子上的藏书,“传吧,转悠一上午肚子都扁了。”
午膳的时候,许昭满脑子都是那一箱子龙凤喜镯,他觉得刚才肯定是被那些金子闪了眼睛,一闭眼就能看见金色的光。
这是马上要拥有一个婚礼了?
那么是谁这么幸运呢?
许昭嘿嘿笑出了声,怜怜提醒他的时候,手里那块肉饼都已经戳到脸上去了。
午后小睡片刻,许昭又开始在府里溜达。
一旦有了察觉,许昭就发现这府里处处不对劲:
廊檐的琉璃瓦两年前刚换过,这会又有人在房顶上忙活,一片片崭新的反射着阳光。
院外回廊边上堆了好几摞藤萝新苗,小厮正勤快地清理路边的杂草。
绸缎庄送来好几本纹样,一般这些都是老管家决定的,或者问问许昭,这回却直接送去了年牧归书房。
园子里翘起来的砖石也翻修平整了。
秀娘专门又来量了许昭的尺寸,还问他喜欢云纹还是浪纹。
几个小厮鬼鬼祟祟地往库房里搬东西,那仔细的架势丝毫不敢懈怠,却又遮遮掩掩的不叫他看。
许昭开始期待起了他的婚礼。
是他的吧,不是他小爷煽了年牧归!
摄政王夫人现在极为霸道,可谓是有权有势、无人敢管,在王府里横着走呢。
溜达到傍晚,怜怜来问了好几回晚膳,许昭终于坐不住了,走到门口,眼巴巴地朝外望着。
“夫人,”怜怜笑道,“您站门口也看不见宫里啊,都快成望夫石了。”
许昭扒着门框,有点发愁,“王爷还不回来?在宫里呆一整天了。”
“兴许是刚回来事多,”怜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这种时候,夫人担心着呢,他只能稳一稳他的心,“在宫里呆一天这种,以前也常有的,王爷要摄政呢。”
许昭决定也有些道理,便回去坐着了。
随意扒拉几口饭菜,也吃不出个什么味来,又跑到门边,扒着门框当“望夫石”去了。
怜怜心疼夫人,又不好劝,给他搬来凳子,放上个软和的圆垫,又朝他手里塞了碗拨好的饭菜。
天慢慢黑下来,王府掌灯,廊檐上灯笼亮堂堂的,落在地上的影子投射出一个“福”字。
许昭扒拉完那碗饭,也不知道自己都吃了什么,只记得有羊肉。
“不行,”许昭一拍大腿,噌地站起来,“怜怜,叫人套车,我去接王爷!”
怜怜知道夫人心急的原因,毕竟之前同陛下闹了那些事,猛不丁突然又回来,的确叫人心里不踏实。
他叫管家套好马车,陪着许昭去了皇宫。
如今已经入夜,皇宫必然是进不去了,马车停在宫门口百米处,静静等着。
不知道年牧归几时才能出来,许昭特地叫人把食盒放在炭炉里,秋夜里守着这么热乎乎的一块,许昭也不觉得冷。
等了一刻钟,许昭打个哈欠,突然听到怜怜叫他,“夫人,鸣侍卫来了。”
“鸣侍卫带话出来,说宫里事多,王爷今晚说不准几时回来,若实在太晚,便要宿在宫里,叫夫人不必等了。”
许昭掀开车帘,“外头冷,你上来。”
怜怜弓腰钻进车里,坐在许昭对面,“王爷叫鸣侍卫给您传话,他正要回府呢,出门便看见咱的马车了。”
“夫人,”他在许昭腿上盖了块毯子,“咱们回去吧,夜里冷,再冻着了。”
许昭摇摇头,抓了抓怜怜的手,“不冷,我手可热乎呢。”
年牧归还没出来,他不想走。
怜怜道:“鸣侍卫说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大概是要宿在宫里。”
“那也是不一定,大概,”许昭道,“万一一会便出来了呢。”
“他是骑马上朝的,半夜落霜了,多冷,叫他跟咱坐马车回。”
怜怜也不再劝,反正夫人要等,他便陪着一起等。
这会宫门才落锁,几个小太监赶着时辰出来,应当是明日要换班的。
摄政王在宫里加班,连带宫人们也忙到这会,许昭机警起来,把耳朵贴在窗口听动静。
怜怜也屏气凝神,一起把耳朵贴过去。
几个小太监听着是御膳房做事的,一出来宫门,嘴上也松懈了,挨在一起说小话。
有人说:“今儿晚上真是忙坏了,主子们要宵夜,搁平时也是正常的,谁知道今儿有那么些主子在,我叫掌事的骂了好几回。”
另一个小太监低声道:“是呢,你还不知道吧,听说京城里拍得上号的贵人们都在呢,我听前面伺候的人说,摄政王早朝发了好大的脾气,把那些大臣都扣住了。”
又有人道:“我听掌勺的都在传,摄政王雷霆之怒,勤政殿血流成河!”
几个小太监感叹一声,踮着小碎步走了。
许昭和怜怜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睁大了眼睛。
宫里是真出事了。
跟年牧归呆在一起太久,又在别院安逸那么长时间,许昭差点忘了年牧归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前京城传说的那些,如今仍是叫人惧怕。
只不过许昭听小太监们说这么些,心里却没有惧怕,只有担忧。
摄政王是权势滔天,可他终究也是个人,面对朝中那么些人精,也得从天亮忙到天黑。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宫门口完全没有声音了,周围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