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26)+番外
“你好,陶阮。我是阎于盐屋宇晨。”
他本来准备了好长一段话,与陶阮视线一相交就什么都忘了。
半晌。
“你好。”陶阮说。
阎宇晨惊喜地扬起脸,有些局促地把手里的花又递出去些:“白荔枝很衬你,希望你会喜欢。”
陶阮视线落到大朵大朵的玫瑰花瓣上,他今晚的演出图案是一只白色蝴蝶,栖在左眼角下方,蝴蝶翅膀被几笔勾勒落在眼皮褶皱处,眨眼的时候恰似蝴蝶翕动。
阎宇晨一时挪不开眼。
“谢谢。”陶阮说,“但比起白荔枝,我更喜欢红玫瑰。”
“我可以换的,换成红玫瑰!”
陶阮眨了下眼,“你听不懂吗,我在委婉地拒绝你。”
“……为什么?”阎宇晨眼神肉眼可见的黯下去。
陶阮走下舞台,“你就是宁柯的朋友?走吧,请你喝一杯。”
阎宇晨失魂落魄,觉得自己的心也像陶阮眼睑上的蝴蝶一样,飞走了。
“你干的好事?”陶阮凉凉瞥了眼某人。
宁柯缩了缩脖子:“阎宇晨,我好哥们儿,喜欢你很久了。”又吸了吸鼻子,
“师父,你真不喜欢这花儿啊?多好看呐,还有股荔枝味儿。”
陶阮摇头。
“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阎宇晨不甘心:“花,还是人?”
“都。”陶阮从吧台推过来一杯酒,慢慢悠悠地说,“尝尝,很好喝。”
阎宇晨没心思喝酒,失魂落魄地盯着眼前那枚小巧精致的喉结,随着液体入喉而缓缓滚动。
“你真的太绝情了。”宁柯为好友抱不平:“阎宇晨从大一刚入学就开始听你的现场,第一次见你回来的那天晚上差点把魂儿都给丢了。”
“我们家小阎,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这酒还挺好喝,叫啥名儿啊?”
“大饼酒。”陶阮淡淡道。
“噗!”
啥玩意儿,宁柯皱眉。
“我下班了,好好招待你朋友。”
阎宇晨把花往宁柯怀里一扔,蹭地站起来,“我送你。”
哟,还挺上道啊。宁柯看了好友一眼,目光犹带赞赏。
“不用了。”
“作为粉丝也不可以吗?”
平心而论,阎宇晨很帅,而且是那种校园人特有的干净清爽的帅。男生目光直白专注,渴望得到一个机会送喜欢的人回家。
但陶阮仍是拒绝得很干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他从偌大一捧白玫瑰中抽出一束,轻笑:“作为粉丝,可以收一朵。谢了。”
包装精美的花束连茎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莹白的花瓣更是衬得他肤白胜雪,陶阮捏着玫瑰笑,阎宇晨顿时感觉心脏被重重一击。
“喂,回神啦。人早走了。”宁柯端着酒杯小酌,边品边咂嘴:“那什么,这大饼酒真挺好喝的,你也来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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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在幸福家园小区门口停下,陶阮手里的白荔枝发出幽幽的香味,盈满了整个车厢。
“您慢走嘞,东西别落。”
陶阮走了进去。
这个点小区里没什么亮的窗户,只有树下的蛐蛐儿扯着嗓子卖力地嚎,悄无声息的像要掩盖住什么。
陶阮突然停了。
就在这极短极短的一秒,一根力道巨大的甩棍掀起了呼呼的烈风,朝他背后挥过来!
“呃、”
陶阮根本来不及反应,粗硬的棒子像炮仗一样在他脊背炸开,陶阮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身后传来阴冷森然的笑声:
“陶阮,又见面了啊。”
这个声音——
“王、家、明。”
陶阮握紧拳头,用双臂撑在地面上,缓慢地翻了个身。
王家明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人,他满意地看着趴伏在地上的陶阮,“是我,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说完 他拖起地上长长的甩棍向陶阮走过来,表情骤然之间变得阴狠——
“去死吧你臭婊子!”
“……”
棒子打空了,“轰”的一声震得王家明虎口发麻,陶阮强忍着剧痛在地上滚了一圈,惊险避过一击,他咬紧牙关站了起来。
“挺能躲啊你。”王家明阴笑着,不出一秒的功夫又举起了甩棍。
他眼神狠辣无比地盯着陶阮,手里的棍子冲着陶阮手肘直直的就要落下,陶阮躲了一下,王家明的棍子紧追不舍,他迫不得已只得用小臂去挡。铁棍打在皮肉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陶阮觉得自己半只手都麻了。
王家明兴奋地大口喘气,胸腔里发出类似老风箱一样嗬嗬的声音,陶阮牙齿嵌进下嘴唇,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躲啊,怎么不躲了,你不是挺能耐的嘛,害的老子在医院躺了整整两个星期!”
“卖屁股的臭婊子,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草你妈的还敢开老子的瓢……”
王家明不堪入目的脏话一连串倒豆子似的蹦出来,手里捏着根铁棍,眼睛因为兴奋而微微眯起来。
陶阮冷眼看着,发麻的小臂垂在身侧轻轻握了下拳。
“听说你把李漆都给搞了?你胆儿是真他妈肥啊陶阮,我倒要看看,现在你丫还怎么拿李漆来压我!!”
“我知道错了。”陶阮说。
“……什么?”
“我错了,都是因为李漆,我太害怕他了所以才会那样子对你。”陶阮眼眶通红,再加上那副泫然欲泣的柔弱表情,愣是让王家明愣了两秒。
陶阮红着眼睛,“其实我是愿意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