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五年结婚,三年逃跑(131)

作者: 一颗栗子糖 阅读记录

即便有些人目前看起来一切良好,但难保哪天不会出事。

根除这个隐患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尽快手术。时间拖得越久,越无法保证术后效果。

这个脑区位置, 手术有风险,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术后只能保证病情不会再恶化, 但能不能完全恢复到正常状态还是未知数。

医生说到这里的时候,童话的眼泪已经有些失控。

她捂嘴忍住抽咽,接住医生给她的纸巾。

医生让她到室内阳台旁的椅子上坐一会, 温暖的太阳光可以让人稍事放松。

童话一个人在那里坐了很久。

她抬头看天空,澄澈的蓝幕下有一道并不起眼的彩虹。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 在去福利院之前,这样发呆的日子比比皆是。

那时她坐在田垄边,一样能看到天上的彩虹。

不过不是一个人。

她身边总会跟着一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比她小两岁,矮了足足半头,小小年纪生得白白净净,人也瘦瘦的,像个小麻秆。

村里好事的大人们每每路过,都说那小子不像是干农活的命。

有知情人跟着帮腔说,这小子生的家庭本来就好命。

他爸爸肖铁山是以前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妈妈常梅虽然不识字但人长得灵动,手也能干。

他们还给他起了一个绕有文化的名——肖川。

现在童话回想起来,自己一家的悲剧,好像就是从这个名字开始的。

那年她才两岁多,事情记得不是很全。

她不记得之前住的村子叫什么名,只记得那里有一座高高的黄土山。

山上只住了两户人家,童家在西,肖家在东,算是不近不远的邻居。

那年夏天,肖家媳妇常梅生了个儿子,肖铁山的妈妈刘阿婆第一时间抱着孩子来给童家看。

童话的爸爸童阿七歪歪扭扭地靠在门口的木桩上,像条热坏了的狗一样吐着舌头,衔住一束又苦又硬的野草,拧着眉,抱着臂,漫不经心地朝刘阿婆怀里的襁褓匆匆瞥了眼,眉毛上挑,“儿?”

“儿子,大胖小,铁山给起了个文化名,叫肖川,说什么……什么……海纳百川……的意思,”刘阿婆说着,自己也不太懂,先把孩子朝童阿七靠近些,笑着问:“你要不抱一抱,给你家也沾沾喜气。”

“不了。”童阿七拒绝地很干脆,偏头朝里屋看一眼,“我家那个也快了。”

童话的妈妈杨花妮一手抱着童话,一手扶着自己的大肚子,就站在屋口,冲着刘阿婆微笑,“阿婆,你先回吧。赶明儿我肚子里这个生下来,再去看小梅。”

“不急不急,你好好休息。”刘阿婆很好说话地朝她摆摆手,“我就来找你们高兴高兴。村里就咱两家在山上种果树,乡亲们离得太远,有喜也不好报。”

她说着声音提高,怀里的孩子吓得大哭不止。

刘阿婆一瞧这架势,跟着笑起来,“哎呦这孩子抱了一路都没哭,就到你家门口哭起来了,这是和你家有缘分。我看往后啊,咱们就定个娃娃亲。等我们乖孙再大点,从你们家闺女里挑一个。花妮妈就生了仨闺女,我瞧着这肚子也错不了。”刘阿婆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神对上童话茫然的表情,“对了,你们这大闺女还没起名吧。”

童阿七脸憋得通红,犹豫了特别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嗯”来。

“没起名也好。”刘阿婆的脖子探进篱笆墙,更认真地瞅了童话两眼,又跟童阿七嘱咐:“你瞧这小脸蜡黄的,看着就不好养。姑娘家没名还好养活些。”

刘阿婆说完,跟两人打过招呼,哄着孩子下山坡。

童阿七微笑着目送刘阿婆离开,等人走远才把嘴里那些草吐出来,脸色突变,狠狠骂了一句,“妈了个八的,就该半路摔死你。生你妈儿子,生儿子。我呸!”

这头骂完,童阿七转身回来,凑到童话面前,先摆了个笑脸,拍拍手等孩子自己扑到他身上,又低头对着孩子的脸仔细看了一眼,“谁说咱小脸蜡黄,明明这么白。”

话到一半,童阿七皱起眉,大概是真觉得有点蜡黄,于是跑到家里灶台下,手进白面堆掏了几下,回来朝着童话脸颊一阵乱抹,活脱画成一小丑才罢休,“嗯,这回真白了。”

童话也不懂,那时就跟着爸爸咯咯咯地笑。

杨花妮坐在旁边帮童话梳着头发,也跟着笑,可笑着笑着面带愁色,又严肃起来,问童阿七:“你说要是这回再生个闺女咋办呀?”

童阿七满不在乎地继续逗女儿玩,佯装微笑,叹了一口气,“该咋办就咋办呗。大不了以后咱再也不下山,就自己过自己小日子。不往村里去,没人嘲笑咱。”他怕杨花妮不放心,又安慰:“再不济,咱离开这个村子,我带你去外头住。”

“去外头,没了地,没了果树,咱吃啥喝啥住哪儿?两个孩子怎么办?”杨花妮活到现在,还没出过村子一步,外头是个什么样子完全不了解。

“这个不用你操心。等我考上大学,带你进城,吃香喝辣。”童阿七由蹲变坐,就坐在离童话最近的地上,盯着女儿天真的眼睛,鼓着腮帮子,假装吹泡泡。

杨花妮被他逗笑,忍不住打趣:“一天书都还没读过呢,就琢磨着考大学啦?”

“这你就不懂了。”他突然闭上眼,抬起手,像讲大道理一般,“我这人特聪明,不学的时候是不学,真要学起来比兔子跑都快。一考就能考上。”

“能得你。”杨花妮懒得理他,就笑。

上一篇:为你掌镜[先婚后爱] 下一篇:京夜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