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结婚,三年逃跑(49)
里面的锁也藏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你怎么回事?”方知同没出去,故意站到她面前来。
童话知道,他是看出来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她现在生气得要命。
“没怎么回事。”童话别过头。
“那就别踢我们家衣柜,它不便宜。”方知同脸色阴沉,训话似的。
“不便宜你别买啊?”童话微微侧过脸,阴沉的脸色像是能拧出雨点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听什么搞设计的老师说了一句,这个衣柜有品位,你才买的。我当年说想买的时候,你非说不好看。换个你能用上的人说,就好看啦?”
方知同倒吸了一口气,很努力地平复一下,没说话。
童话冷笑一声,一把拉开衣柜门,脚尖指了指密码锁,昂起头瞪着他,“还有这个,密码多少?谁让你换的?”
方知同没吭声,蹲下来,对齐数字,很快打开,然后站起身,半是生气地盯着她看。
童话凑近,才发现密码四个零,“初始……密码?”她抬头怯怯地瞥了他一眼,尴尬得脸有些烧,“没设新密码啊。”
“不是之前你说的,家里那么多把锁,密码记不住?”方知同无奈的目光在她脸上稍作停留,很快又避开,大概也明白她不记得。
童话这才勉强想起来一点。
他们刚刚搬来的时候,陈昱总喜欢过来查岗。方知同怕陈昱多事,就买了几把密码锁,把不想让她看见的东西全部都锁起来。
衣柜里锁着户口本结婚证,床头柜里锁着各类计生用品,还有童话喜欢吃的甜食,都锁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
非必要用品长期上锁无伤大雅,但有些东西好像就不太行,就比如,床头柜里的那些。
那是婚后半年的一个夏夜,童话的回忆突然打通,她记得她穿着无袖的棉料睡裙,方知同呢?穿衣服还是没穿,她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那天的事情办得很着急。
方知同刚从外地回来,算是小别胜新婚。
那时候的胆子好大,童话想想都后怕。
陈昱还在家里没走,晚上就在对面睡。
卧室的床,也是老旧的不行,不但挤,还会咯吱咯吱响。
但就这样,他俩还敢在屋里不要命地放肆,翻滚纠缠,干柴烈火。
情到深处方知同去开床头柜的锁……
然后,锁打不开。
童话至今都不敢去想,那个瞬间她有多崩溃。
最崩溃的不是那把锁,而是方知同不给。
他那时因为童话身体的原因,坚决不同意她怀孕。数学系的那点强迫症,又让他坚信一点点意外都不能有。
大半夜,他宁可去卫生间独自忙碌,把童话一个人光溜溜地晾在床上,也不愿意给她。
童话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哭了特别久,久到方知同出来,脸上的泪痕还在。
她好像确实说了很重的话,她叫他滚,滚去死,有种一辈子都不要再碰她一下。
方知同过来跟她解释,吻她,安抚她,潮湿的手冰冰凉,按在她光滑如丝的后背上,额头对上额头,他给她讲道理,讲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要童话等。
等他攒钱等他找医生,等他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她的病。
“那如果永远也治不好呢?”童话泪眼迷蒙地望向他,“如果我这辈子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你就不爱我了吗?”
“这跟爱不爱没有关系。”方知同避开她的话,“今天只是因为锁……估计是卡住了。”
他不提锁还好,童话心里那点小火苗,一点即着,“谁让你在家里弄这么多把锁,一把锁一个密码,谁记得住?”
方知同:“结婚纪念日和生日而已,你记不住?”
童话:“我就是记不住!”
回忆停在了那次歇斯底里的嘶吼。
童话安静下来,好好想想。
那时不过是说气话,倒也不是真的记不住。
怎么方知同还当真了?
方知同站在她附近,欲言又止了好久才往外走,走出门外又突然折返回来,“还有我能认识什么搞设计的老师?这么多年我认识的搞设计的,不就你一个吗,童老师?”
他的话掷地有声,震得童话脑子嗡嗡响。
童老师……
好久都没听过这个称呼。
从新婚那天开始,到什么时候消失的?
童话看着方知同,绞尽脑汁却就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这好像是她记忆里,不那么重要的事。
结婚五年,太多的争吵已经让她忘记了那些细碎的美好。
方知同关好门,这回彻底出去了。
童话看看面前那把锁,再看看整个衣柜,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真有意思,他怎么好像,还惦记着她似的。
一边在惦记她,一边又好像不在乎她,到底在搞什么……
算了,现在想这些没有意义。
童话拉开抽屉,伸手往里面摸了摸,空空的。
本呢?各种本儿都死哪里去了?
童话起身,快走几步到对面屋门口,冲着方知同,“我结婚证呢?”
“你结婚证在哪儿我怎么知道?”方知同快速躺上床,翻了个身,故意背对她。
“OK那你结婚证呢,咱俩不是放一块了?”童话换了个问法。
“不知道。”方知同不耐烦地说。
“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知道。”童话走到床边。
“我怎么没觉得它对你多重要?重要的东西都应该随身带,三年前你不应该带它出国?现在还需要在家找?”方知同连续输出一长串,少见聒噪得像一只秋蝈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