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21)

“你有点得寸进尺了。”

梅玖的语气中略带不悦，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

你并没有阻止我，不是吗？

“偶尔，只是偶尔就好。鼓励一下正在努力的大家。”

梅玖若有所思的点头。

“知道了，”她答应的同时伸出手拍了拍我的头“你做得很好。”

啊！！！

我大惊失色的撤身躲开，身体撞到椅子也在所不惜，要远离眼前试图要我命的女人。

“鼓励正在努力的大家嘛，先从你开始喽。”

梅玖走后，跟在她身后的女生也匆匆走过，朝我低声咒骂。

“算什么东西。”

嗯嗯，完全可以理解这股愤怒，持续下去我马上就不是东西，而是尸体了。

~

“没想到你竟然还带了其他人来。”

“我是说答应见你，可没说过会一个人来，毕竟我可爱的学弟告诫过我，你并未善类。”

“与其相信其他人的流言蜚语，不如亲身体验一下，我保证你会一试难忘。”

“盲目的自信就是自恋。”

“这并非自恋，而是因为有绝对的自信，我是配得上你的男人。”

“你的自信真是令人欣赏，如果某人能有你这样的自信，也就不用我劳心伤神了。但是，坦白讲来见你，完全是因为能看到那个人一脸诚恳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

“你究竟什么意思？玩我？”

“我的意思，上周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如果你理解不了，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对你没兴趣，不要再来自讨没趣。”

这番对白的画面，我是通过视频看到的。根据高度和角度判断是一年级的楼层拍摄并流传出来的。直觉告诉我，拍摄的人极有可能是芝麻。

至于梅玖口中的那个人毫无疑问是指我。而那个某人，该不是也在说我吧？

关于‘某人’的真实身份。这个疑问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会是学校里每一个男生都在深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苦苦思虑的问题。

毕竟万一真的是自己呢。

突如其来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太阳正缓缓落下。

我推着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之所以不骑车，全然是因为左侧并肩而行的那个笨蛋。

他正举着手机全神贯注盯着屏幕，亏得我好心好意陪他走路。

“唉呀呀，真惨啊。”

冬当时叹息的同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这家伙一定又做坏事了。

哼~，装作生气，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完全不为所动的反应。让我忍不住要爆发出来。

没做声的原因，是因为忽然发现前方的路上凸起砖块，依照现在的频率前进再有十步，就能看到冬当时摔的人仰马翻。

你可不能怪我哟，谁让你不理人家，活该。

单手推车，空出来的手摸出手机，准备拍照记录下他出糗的一幕。

马上就要到了，冬当时的目光依然保持在手机屏幕上。心在这一刻提到嗓子眼，而后重重落回原处。

他从容不迫的跨过去了，没有被绊倒。凑巧吗，天不遂人愿。

“不是巧合哟。”

身旁的人热心的解答我心中的疑惑，并得意洋洋的看向我。

“我才没有……”

此刻心虚的狡辩，不正是宣告此地无银三百两。

冬当时难得和善的笑颜，更像是在宣告：不要狡辩，你的小心思全被我看在眼里。

我投降。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某些人快要因为被无视而发怒的时候。”

他轻佻的语气印证了之前的猜想。

冬当时似乎天生克制夏如果。唉呀，这件事我一早就知道答案。

“你这个坏家伙。”

我停下前行的脚步大声咒骂。

走在前面的冬当时转过身，倒退行走，继续解释。

“这条路我很熟啦，即使闭着眼也能平稳走过。毕竟我是班上唯一一个住在南区的人，抱歉，订正刚刚的说法，准确说是在你转学之前。初中和高中六年的时间，我的同班除你外，没有人与我同路。所以我的注意力自然会落在周遭的景物上。”

之前并没听他提起过。我以为他的身边总是围满了人，从不会感到寂寞。原来他也有我不曾了解的一面。

“那你还不珍惜我。”

我低下头，抱怨着。

冬当时跨步迈上桥面，目光扫向河面，延伸至太阳下落的地方，又缓缓转回头。

“落日的余晖，夏日的晚风，波光粼粼的河面，还有你，”他说着用手捂住心脏所在的位置“我会好好铭记在心里。”

冬当时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在他不闪躲的情况下仔细观察那双眼睛，格外好看。

往日里没正形的人，忽然认真起来，原来也会让人感到有点特别。

仅仅是一点点而已啦。

怦然跃动的心脏，让呼吸明显急促。为了遮掩心虚，急忙转移话题。

“周末发生了什么，你看起来很开心。”

“因为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妄言被骂了，但正如你所说彻底轻松了。”

冬当时停下脚步，露出开心的笑容。

很早以前我就发现，尽管冬当时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却更像是在宣告‘我很好，请你放心’。

所以我才能察觉出真正的笑容和敷衍的笑容。非要说两者之间的区别，也说不出来，看到了就能感受到。

这一刻冬当时的笑容源于发自内心的喜悦。

至于为什么要摆出虚假的笑容？问他，答案也会被搪塞。

任何秘密都藏不住的我与任何秘密都不说出来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