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58)
谢承安狂喜,含笑抓起她的右手,从腰间摘了一只玉佩,放在她的手里,“给你了。”
姜初芷微微一愣,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双手抓着玉佩细细查看,这是一块温润的白玉,中央雕刻着龙形。
“给我这个做什么?”
“磨墨的赏赐。”
“难道是定情信物?陛下,这是爱上臣妇了?”姜初芷打转着眼睛,歪着脑袋含笑抬头与谢承安对视。
谢承安幽声不满道:“又来,你再是这样学宫中女子说话,小心我把你撵出这紫宸殿。”
真是叫人捉摸不透!堂堂君主,怎么跟个黄毛小儿一样,爱做这些奇怪的把戏。
姜初芷有些乱了阵脚,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过来。”谢承安突然变了脸,恢复了那副威严的神情。
“给朕磨墨。”
现在又自称朕了?他什么意思?姜初芷无语,再次坐回他的身边。
“你别靠着我,不知道热吗?”谢承安歪着身子,做远离她的动作。
“既然陛下觉得热,臣妇这就去打开殿门。”
又是被一把拽回:“你是不是傻?”谢承安拧着眉头,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
姜初芷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就是故意的。
“陛下。”姜初芷娇滴滴地唤了一声,双手顺势搂住他的脖颈,想要靠在他的胸膛。
谢承安按着她的脑袋,似笑非笑道:“姜姑娘可否听过貂蝉的故事?”
这话着实叫她心里一咯噔,她娇俏摇头,娇声道:“臣妇不知。”
谢承安冷哼了一声,直截了当问道:“对于姜姑娘来说,我是董卓,还是吕布?”
“臣妇才疏德浅,不知陛下何意?”
“太学博士之女,会不知道这些典故吗?看来要找个机会,好好与太学博士讨教一番。”
“陛下可是怀疑臣妇的真心?”姜初芷慌了神,她下意识松开了手,头往后仰,想要与谢承安隔开些距离。
谢承安却不允,他捧着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当真觉得,我会落入你的圈套?”
“陛下如此想臣妇,臣妇百口莫辩,既然如此,便到此为止。”
“这紫宸殿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谢承安睁红了眼,咬牙切齿道,“我是董卓,对吧?”
姜初芷坦然一笑:“陛下以为,三爷是吕布,霍家想要谋权篡位?”
“难道不是吗?”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攀上细腰,“你,是霍家的帮凶。”
“陛下既然怀疑霍家,何必留着他们?”
这一次轮到谢承安无言,霍家是开国功臣,战功赫赫,他没有理由。
“无论如何,陛下会将我夺到身边吗?”姜初芷伸开腿,顶着对面粗壮的腰,勾唇坏笑。
“你想多了。”谢承安甩开了她,“滚。”
滚?翻脸比翻天还快!
“臣妇告退。”姜初芷规规矩矩屈膝行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出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去东市口,离闹市的不远处停放着一架马车,随后琴儿便叫人把马车靠着那架马车停。
掀开帷幔,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青衣女子蜷缩在一旁。
“书画。”
女子听到声音,顿时清醒过来,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飞速地冲到姜初芷面前,她呜呜呜地发出声音,却是不能组成一句完整的话。
书画被琴儿掩护着藏在了一个大木箱中,木箱被雇佣而来的两个壮汉搬上了姜初芷的马车。
车轮滚滚,伴着尘土消失在东市之中。
“奶奶。”霍府的人见女主人回府,纷纷上前迎接。
琴儿扯开帷幔,指着里面的大木箱嘱咐道:“这是奶奶给爷准备的冬衣,好生搬到奶奶屋里,若是谁毛手毛脚,你们赔不起。”
“是。”得了琴儿的训话,众家丁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将木箱搬到主屋内。
“都退下吧,这里有琴儿服侍就好。”
“是。”
众人一走,琴儿快速地从怀中掏出锁打开了木箱,书画怯生生地探出脑袋观察,见到眼前的姜初芷,这才放下了心,忍不住嚎啕大哭。
“嘘!”琴儿半捂着书画的嘴,轻声安抚道,“书画,这里虽然是霍府,可也得万事小心。”
书画认真地点点头,能成功逃离孙氏的魔爪,实属不易,她捂着嘴愧疚地垂头迈出木箱。
“琴儿,不打紧的,往后再慢慢教她这里的规矩,你快去准备热水。”
“是。”琴儿长叹了口气,轻手轻脚迈出屋门。
“书画,你怎么,不能说话了?”
这话瞬间勾起书画的回忆,她失落地摇摇头,忍不住又落了泪,不过这一次愣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姜初芷心疼地拉着她坐下,又询问道:“你还能活着,是不是说明秦家也有人活了下来?”
书画摇头。
“还有其他人活下来吗?”姜初芷再次确认。
书画依旧摇头。
她着急地比划挥舞着手臂,想要让姜初芷明白其中的意思。
她把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做出锤击的动作。
“他们打你?”
书画点头,又做出抱胸扯衣的动作。
“谁做的?”心跳漏了一拍,空气仿佛凝结在这一瞬间,恐惧从心底溢出。
书画抓着姜初芷的手,在她手心画了一个“孙”字。
书画没读过书,也没有识过字,她能写出这么个“孙”字,可见孙家对她造成的伤害。
姜初芷倒吸了口气,问道:“尚书左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