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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小姐卷入神奇世界(94)

卫习左轻哼一声,“世子健忘,北地见过一面。”

李勰利落下马,道:“天冷,先生身体底子弱,不可受寒,进屋吧。”话毕,径自往烽燧走去。

“你去哪?”卫习左立刻道。

“先生莫急,待我取些柴。”

卫习左当即掉头回土屋。

阿藏随之返回,走了几步,见孟极仍梗在原地,不由催促道:“孟极快t进来。”

“孟极本就生长在雪地,不惧这点风雪。”孟极兽昂首望天,“我在此地等乌娘子。”

“臭脾气。”阿藏咕哝道。

外面风声极大,土屋虽然简陋,不设窗户,又处在地下,风只在路面卷积,吹不进屋,李勰烧了柴,屋里很快暖和起来。

卫习左打量李勰半晌,道:“现在是战时,这可是烽铺,能这般随意烧柴放烟?”

“松柴,烟小,烟囱往下,不碍。”李勰道。

“听阿藏说,你要投军?”

灶上油灯随微风轻摇,李勰坐在土灶前,灯光照不见他的脸,只听他说:“有这个打算。”

“投哪路军?”

“先生有建言?”

“不敢说建言。”卫习左道,“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

李勰沉默须臾,道:“先生请讲。”

卫习左略整思路,道:“神武之乱使国朝元气大伤,皇亲与藩镇勾结,几大势力一同进犯长安,长安那时究竟何种乱象,我并未亲历。还是德武九年岁星不正,短暂见过乱世,比起关外,长安实在太平。这许多年,我在达官显贵家里,听他们谈论边患,如何举河西、陇右之力,共抗西戎,以为边患很容易解决。可从北地来这一路,短短两日,我见到的却是兵匪横行,民不聊生,这样的大唐,还有保卫的必要吗?”

这话先叫阿藏听得目瞪口呆,道:“你是不是忘了世子姓李?”

“自幼被驱逐出长安的世子,姓李与姓卫,又有何区别?”卫习左道。“我不会阻拦世子保家卫国,只想说,凭他一己之力,救不了大唐。”

李勰往灶膛送了根被雪浸透的湿柴,引得噼啪一声脆响。“先生的意思,便任由吐蕃入侵中原,我等作壁上观?”

“有何不可?百姓只要太平,哪管皇帝姓什么。”顿了顿,卫习左又道:“还是世子有争权夺位之心,想借此战之机,名正言顺地重回长安?”这才是卫习左真正想问的问题。

李勰尚未作答,屋内众人同时听见孟极在外道:“乌娘子来了。”

乌岚轻应一声,道:“雪这么大,孟极怎么不进屋?”

“孟极不怕冷。”

乌岚没接话,目光转向土筑的烽火台,只见青白色骢驹站立其下,隔着一段距离,不住向她点头打招呼,乌岚也点头回应,转问孟极:“卫习左来了?”

“都在里面。”孟极道。

乌岚迈步走下土阶,忽又停步,扭头向孟极道:“你伤才好,如果不想进屋,不如和骢驹一起,去烽火台里面躲雪吧。”

孟极一时没接话,也没有动。

乌岚静静等在原地看着他,直到豹形兽挥动四肢,乖乖走去骢驹身边。

土屋之前不关门,大概因为下雪,门关着。木门十分残破,乌岚上前推门,只觉这扇门差点坏在自己手里,满屋寂静,只有她和木门较劲的声音,等她把门关好回身,迎面对上土炕两道身影,一红一白,两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再看西侧,李勰在灶前烧火,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来向她颔首,神情竟有些见外。

“我来得不是时候?怎么氛围怪怪的?”乌岚直言道。

阿藏耸了耸肩,“与乌娘子无关,这两人在聊国家大事,无趣得很。”

土屋狭小,乌岚怕应龙势能伤及阿藏,干脆站在门口,倚着墙,道:“聊的什么国家大事,我也想听听。”

李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炕上一人一狐,忽然起身,对乌岚打了个向外走的眼色。

乌岚会意,转身去开门。

“什么事我和阿藏不能听?”卫习左急道。

李勰停步看向他,“卫先生旅途奔波,早些休息。”话毕,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卫习左想跟上去,被阿藏一把拉回来。“不是我说你,说话太不识趣,世子把你当朋友,愿听你说些屁话。你若做事还这般不讨喜,早晚被乌娘子和世子嫌弃,再怎么同生共死的交情,也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狐魅天真!”卫习左硬要下炕,阿藏想着卫习左体弱娇贵,以为能轻松制住他。不料卫习左倏地一闪身,动作轻盈,仿若一条游鱼从她手上脱出,等阿藏定睛再看,卫习左人已经出屋,去到了路面。

阿藏追到屋外,只见卫习左漫无目的地绕着烽燧寻找,身形动作极快,像是会移形换影之术。

北地神龙难道还教了这厮法术?阿藏疑道。

西州之围(19)

19、

骢驹踏雪将乌、李二人送到附近松林。

下了马,李勰只轻轻拍了拍马背,骢驹便像是理解他的意思,径自走去林外等候。

大雪已经漫进林间,积雪深到脚踝,乌岚低头,眼看自己的靴子在雪地里留下脚印。

寒风呼啸,只给乌岚带来一种纯听觉上的冷感,实际她并不觉得冷,相反,凛冽干爽的雪夜空气,清新得更使她大脑清明。李勰和她隔着两三步的距离并行,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末了,还是乌岚忍不住先道:“你今天一直在烽铺?”

“赶去裕勒都斯,见了姑母。”

“裕勒都斯的回纥军都撤走了。”乌岚道。“牧民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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