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让我说下去(34)

回程路上，阿晶捧着那本属于自己的结婚证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在狂喜和不敢相信间来回摇摆，觉得自己已经在范进中举边缘的时候，突然蹦出一句话来：“你这算不算犯罪啊？”

Jacky笑答：“咩犯罪，犯咩罪？”

“重…重...重...”阿晶撇了眼出租车司机，突然觉得有些惊恐。

“痴线啊你。”

二人找了个小区楼下的小烧烤摊庆祝一番，没人认得出那个笑呵呵吃烤肉串的男人是港台数一数二的大明星。

晚上回了病房，Jacky搂着阿晶躺在窄小的病床上，轻声哼着作为Jason时哄她的歌曲，他有点唏嘘，当初他并没想到会跟电话那头的女孩走到今天，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如此沉沦的呢？是在他享受她年轻可爱的躯体时候吗？还是窃喜于她天真纯粹的爱慕？他承认一开始他确实动机不纯，也曾经对她使用过些情场手腕，但哄骗归哄骗，并不意味着他对她的感情有虚。

她轻轻推了推他：“那个，Jacky。”

“嗯？”

“我们要不要亲热一下。”

Jacky有些不可置信：“亲爱的，你的腿断了。”

“那你就不会小心一点嘛。”

“可...这个...这么急吗？”

阿晶嘟着嘴道：“可是我们今天结婚啊，结婚怎么能不洞房呢？”

这个理由确实很充分，Jacky心中泛起一阵汹涌的宠溺，跟她呆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的笑纹都加深几分。

他的动作确实小心，小心的几乎有点过分，他怕碰疼了她的腿，为此他愿意按耐自己的爱欲，幸而她还是心满意足：“我爱你，多谢你也爱我。”

他爱阿晶，现在仍然爱她，但他不确定了：她还爱不爱他，她是否因为每一次需要他的时候他都缺席，而对他失望透顶。

那次他在医院也只陪了她三天，第四天就要飞回香港。走之前告诉她，未来一段时间他又会很忙，等她腿好了，就可以去把离职手续办好，等他来接她。

“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他迟疑了一下：“我刚离婚，好多狗仔会盯着，这时候不方便把你带回去。”

“我懂我懂，我可以等，那大概多久呢？”

“大概...一年吧。”

她睁着小鹿般的大眼睛，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可她眼神里只有不舍，并无一丝抱怨和责怪。

“好，我会乖乖等。”

他没有告诉她，他觉得一年是不够的，更稳妥是两年，不过两年听上去太久了，他可以先哄住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回香港领了最佳歌手奖，紧接着每周又去大陆做选秀节目评委，中间还要飞回香港录娱乐节目和访谈节目，拍广告，录新歌，他们之间的电话比之前更少，不过幸好他们结了婚，阿晶不再多愁善感。

幸好结了婚，Jacky暗自庆幸，他庆幸懂得怎样哄住阿晶。

几周过去，听说阿晶的腿已经见好，石膏已经拆了，只是受伤的脚还缠着绑带不能走路。

这天Jacky要去北京大学做个校园巡演，只是个小型演出，参与的演职人员不多，公司留得时间也少，演完当晚就要飞去上海，准备选秀节目评委录制。

舞台的灯光效果一般，Jacky只能固定点位唱歌，可唱到中途，几束灯光扫过的功夫，Jacky忽然恍惚看到台下有个熟悉的人，他心中觉得绝不可能，但目光还是追了过去。可惜灯光一晃而过，舞台下面又变得幽暗。

他心中惴惴不安，可也只能继续表演。直到临要谢幕，最后一首欢天喜地的快歌，灯光四射摇摆，他才终于看清了那个身影。

在观众席中，一张他无比熟悉的娇俏脸庞，即使混在一群大学生中也毫不违和，带着俏皮的笑意看着自己，那是他的妻子阿晶。

他吓了一跳，想不通瘸着一条腿的阿晶为什么会出现在北京，他表情短暂失控，连唱歌都是勉强挤进节奏里。

等到落幕，下台后的他急不可耐地给阿晶打去电话，那头的声音非常嘈杂，跟他这边的完全吻合。

“嗨嗨～”

他几乎能想象得到那张得意的笑脸。

“你怎么会在这？”

“我坐火车来的，我一个人，我厉害吧！”

“阿晶你...”

“我跟我妈说你会来接我，可你哪有时间嘛，而且我自己可以照顾我自己呀，快夸我！”

“阿晶啊...”

“我知道你待会儿赶飞机，你不用管我啦，我等这群学生撤出去我再走，我现在挤不过他们...”

“阿晶！”

她一下子噤了声。

“唔要再惹我生气了好不好...你在原地不要动，我让乐俊去接你。”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可她的声音还是一下子就缩了下去：“好...”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嫌她走得慢，乐俊背着她回到化妆间。

她手里提着一副拐杖，脸上显出歉意：“对不起哦，我本来不想给你添乱的。”

Jacky叹了口气：“你这样子让我多担心，万一出乜嘢（什么事），身边连个人都冇。”

“知道了，我下次不任性了...”

她只是想他了，瘸着一条腿，拄着拐杖千里迢迢只为了看他一眼，他却埋怨她任性。怪不得乐俊用那种责难的眼神看着他，他当时以为他只是讨厌阿晶。

后来阿晶也还是自己坐火车回去。

“要不是得去上海录节目，我一定会把阿晶带回香港的。”他心里这样狡辩着，可无需他说什么，车站分别的时候，阿晶主动在他脸颊轻轻亲了亲：“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