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镜之路(120)

无功而返。

她们留下解药便离开了。

程曜闲来无事揪下路边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口齿不清问：“你这几日是不是冷落纯狐卿了？”

“没有吧？”

“你觉得没有就没有吧。”

“什么意思？”

程曜无奈：“你是不是看不出纯狐卿喜欢你？”

宁野噗嗤笑出声：“说什么鬼话，我原先也这么认为。还去问他来着，他跟我说别痴心妄想吃他的天鹅肉。”

“他真这么说？”这话也太刺耳了。

“当然不是，我就随便说说，反正你知道这个意思就行。”

“那你喜欢他吗？”

“程曜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八卦？我是人他是狐貍，你觉得可能吗？”

她不正面回答，程曜便猜，宁野也是有点喜欢的，但不多，且是哪种喜欢都不一定。

喜欢动物是喜欢，喜欢朋友也是喜欢。

况且，纯狐卿的外貌实在过于优越，哪怕性格不好，仅凭出色的容颜也很难不心动。

但话又说回答，他与宁野之间物种不同，寿命不对等，身份悬殊，光这三个障碍已经很难克服。就算纯狐卿不在意，宁野呢？

程曜瞥一眼旁边的人，相处下来宁野的确是不错的伙伴，跟谁都能打成一团，情绪稳定又可靠坚韧。

“唉。”程曜叹口气，将手搭在宁野肩上，“你若是男儿身，我就把你抢入府了。”

“滚。”宁野踹她，被程曜闪身避开，“我要当你上门女婿得给你欺负死。”

“这话也太不中听了！”

“实话当然难听。”

两个幼稚鬼打打闹闹回到小院。

又过了几日。

裴司勉勉强强学会运用纯狐卿体内仙力，使出点小法术。同时裴司也发现了一件事，纯狐卿身体里的仙力断断续续，难以维系。

纯狐卿不怎么主动提起自己是怎么从九尾狐变成八尾，只默默伪装成还是九尾狐的模样。但裴司略有耳闻是怎么回事。

不知内情的人绝不会想到纯狐卿被断尾后受到的影响有多严重，连裴司也是换到纯狐卿身体后才知道，明明体内蕴含着无限力量却总算差那么点有多闹心。他有点理解纯狐卿总时不时闹腾一下的心情了……

而造成纯狐卿仙力断续的罪魁祸首，这几日游荡在皇陵周遭。

程曜无聊地在外头看宁野进去后又被轰出来，来来回回七八次，宁野总算不再坚持，挠挠头说要回去。

人对于未知的事物都有恐惧敬畏心，偏偏宁野胆子大，程曜觉着，这人好像对神佛鬼仙之类的事毫无惧怕。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老实说，从哪来的？”程曜再次怀疑上宁野的来路，“难道你是借尸还魂？”

“想象力可以啊，不当将军了，考虑改行写话本吗？”

“你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少点想象，我就一普通人。”

宁野不肯说，程曜也不好再追问。两人就算关系好也是需要一定距离的。

二人回去时。

得知裴司能短暂维持住打开冥界的法术。

事不宜迟，纯狐卿打算养养自己的身体，明日晚上就出发。

临行前一夜。

所有人都提前睡下，养足精神准备明日去冥界。

若是精神头不好，容易被鬼气侵蚀。

知道冥界危险的人明知故犯。

几日没跟喜欢的人好好说句话，光顾着教裴司那不开窍的。

想到这纯狐卿又开始气不打一处来。他自己天赋异禀教不得差的，族里的狐貍若三次还教不会他绝不会再管。这次偏偏阴沟里翻船，裴司拿着他的身体占尽优势，引渡仙力如此基础的法术都要教四五次。

除去这事，就是总和程曜一起出门的宁野。这二人之间有着诡异的默契，只要在一起彼此一个眼神就好像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青竹已走，不能再来一个程曜。

纯狐卿顶着裴司的躯壳靠近她的房间，既唾弃自己如今的面貌，又忍不住想跟她说说话，争取下好感度，可不能让程曜趁虚而入。

可是……

宁野要是喜欢上裴司怎么办？

纯狐卿可没忘记宁野那句“喜欢漂亮的”。裴司姿色比他差，不代表宁野不喜欢这种清粥小菜啊！

他站在门口，纠结踱步。灵光乍现，纯狐卿拿出黄符用了个普通人也能用的小法术。

只要模糊掉面容，宁野就不会看上裴司了吧？

他轻车熟路来到宁野身边，因着是熟悉的脚步声，宁野没睁眼。

纯狐卿悄然摸到稻草堆旁躺下，动作很轻地靠近她。他还嫌不够，伸手去勾她的小尾指。

“……回去睡。”宁野皱皱眉，抽回手，半梦半醒道。

纯狐卿从妖界出来后没再怎么缠着她一块睡，原以为她已经忘记，没想到她还记得是自己。

想到宁野心里开始有他一席之地，纯狐卿就觉得有点开心。

总有一天，她会喜欢上自己的。

纯狐卿从她背后环抱住她，鼻尖蹭蹭她的头发，轻声呢喃：“你介意我是雄狐吗？”

按理说，黄符上添了点致幻小法术，凡人入梦更易说出真心话才对。

可纯狐卿左等右等，愣是等不到任何回应。

她嘴怎么这么严？

纯狐卿泄气，紧紧贴着她准备今夜就在她这睡了。

可是……

睡梦中。

宁野知道纯狐卿来了，并未防备。

随着背后那具男性躯体越来越热，他抓着自己的手微微紧绷，同时，有东西硌着……

她醒了。